说着,宋海东还用手比划了一下,那眯着的眼睛仿佛告诉聂唯,他必须聚精会神才能看得到二娃家的麦粒一样。
宋海东这么说,就是希望聂唯打消对二娃家那些麦子的兴趣,转而回到他想要谈的房产上来,虽然他印象中聂唯不做房地产,但是只要聂唯愿意出钱,那想接这笔买卖的房产商就多了去了,还真不一定非要周爱国的房产公司出头。
宋海东没注意到的是,一旁的老村长在他‘污蔑’二娃家麦子的时候,整个脸都变色了,气呼呼的瞪着他。
在老村长看来,聂唯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宋海东和房产的事儿上过心,不然上来第一时间就问了,而聂唯真正关心的,恰恰是二娃家那片麦子。
现在宋海东这么一‘污蔑’,万一聂唯真的因此打了退堂鼓,岂不是又坏了村里一个机会?
现在老村长真的有点后悔和这个宋海东一起来京了,这家伙在乡里的时候看着人五人六的,可实际上办事儿怎么就这么毛躁呢,太急功近利了,好事儿都让他办成了坏事儿。
像是刚刚,就算周爱国不答应,但老村长心里也有把握说服周爱国拿钱投资乡里,可让宋海东一搅和,周爱国差点没翻脸。
现在聂唯也是,又是宋海东自作主张的掺和,事情也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要不是顾及外人在,老村长恨不得用手里的拐杖敲他一顿。
老村长等了宋海东几眼后,就忧心忡忡的看着聂唯,张嘴想要解释一下,可让他尴尬的是,宋海东说的那些偏偏大部分都是事实。
二娃家那种种麦子的方式要真的好,村里几乎人人有底,为啥就只有二娃一家在那么种?甚至二娃在村里还有了傻娃的绰号,原因是什么,老村长最清楚不过。
所以话到嘴边,老村长还是没说出口,他不想昧着良心骗聂唯。
只是老村长不知道的是,聂唯听了宋海东的话后,对于二娃家的麦子更感兴趣了。
‘“老爷子,宋先生说的话是真的么?”聂唯问道。
“聂先生,这事儿我怎么可能骗您,您要是不信就问问大家,这里面有不少人都是和二娃一个村的,二娃那片地他们再清楚不过。”
“聂唯啊,老宋说的没错,二娃家那片地不施肥不打药,确实产量不高,不过话说回来,他家的麦子磨出来的面也确实好吃。”老村长想尽量帮二娃圆一下,可心里其实也没报多大希望。
二娃家地里那点麦子磨出来的面,基本上没什么人舍得买,看上去黑乎乎的,价格却比普通白面贵了四五倍,蒸出来的馒头虽然好吃,可卖相就差了去了。
也就是有谁要窜门拜访送礼的时候才会买点,当成村里的特产。
自从二娃铁了心这么种麦子后,他家那片地这几年也都是村里收入最低的,要不是二娃妈还开了一家小超市,指着地他们一家人都给饿死。
其他人此时此刻也都在点头,显然二娃家的事儿哪怕不是同村的,都有听说,傻娃的名头至少在仙塘乡是传遍了。
聂唯笑了,第一次看向宋海东。
“宋先生,您来拜托周叔的事情,刚才我在屋里也听了些,虽然现在我们家的地产公司不做居民小区的活儿了,可您也知道,我们家在这个圈子里也是有些人脉的,您的合作方式我要是觉得不错,我是很愿意和您深谈的。”
听了聂唯这番话,宋海东差点就欢呼雀跃了。
而一旁的老村长怔怔的看着聂唯,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这孩子了,他不是很讨厌宋海东么?
不过虽然内心可惜了二娃的机遇,但是聂唯原意帮乡里把楼房盖起来,至少能解决目前几百拆迁户住房的问题,老村长就已经很满足了。
“人不能奢求太多啊。”老村长心想道,这一次找周爱国帮忙,不管周爱国答不答应,老村长也是打从心里决定是最后一次了。
他觉得自己再找周爱国,可就是倚老卖老不地道了,而且他也是想着留存一点点香火情,未来自家的孩子有点啥困难,不至于没地方求人。
老村长也是人,是人就有私心。
老村长愣神的功夫,宋海东已经对着聂唯开始夸夸其谈。
“聂先生,我们乡里已经想好了,目前我们乡已经在展开拆迁工作,已经有大概近三百户人家答应了拆迁的请求,只要您这边答应,我们那头就会开始动工……”
宋海东在这里撒了谎,哪用聂唯答应,他们其实已经都在动工拆迁了,这也是他着急的缘故。
“我们的想法是,我们乡里出地,您出资金和建筑队,如果您能保证明年开春就开工的话,我们可以在占比上略微让步,到时候盖好的楼房除了补偿拆迁户的,剩下的每卖出去一套,我们都按照原有比例分成。”
“至于地多少钱,您又需要盖什么样式的楼,这我们都可以慢慢谈,反正我们乡里会尽最大努力去配合您。”
“聂先生,您觉得这怎么样?”宋海东期待的看着聂唯,问道。
聂唯没有立刻回答宋海东,而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盯的宋海东浑身发毛,就在宋海东终于受不了聂唯审视的目光,下意识的躲避聂唯的视线时,聂唯终于开口了。
“宋先生,您有些不地道了。”
聂唯一开口,现场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尤其是宋海东,整个人从原本的自信满满,一瞬间就慌乱了。
聂唯看着宋海东,周叔有些话没办法说,可是他就没什么顾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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