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听了这话,不知如何回应。
那是将来要成为陆宴北妻子的女人,她哪有资格点评。
小四说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尴尬地咧嘴一笑,又道:
“我们都很喜欢你,觉得你跟少帅很配——哦!这个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是崇拜,对,崇拜跟敬仰!”
苏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头一回发现,这个小四如此聒噪。
见他言语间透着讨好,苏黎笑了笑,不客气地拆穿:
“你们这喜欢也不是因为崇拜跟敬仰,是因为我能救你们少帅——
如果现在能救他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你的崇拜敬仰也就换了对象。”
“??”小四脸色僵住,语塞。
见他表情有点逗,苏黎又笑了笑,突然觉得心情还不错。
可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高兴的。
按说陆宴北受这么重的伤,她不应该这样高兴。
可她心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一种莫名萦绕的欣喜。
尤其是听了小四这番话之后。
回到房间,她坐在床边看着依然昏睡中的男人,痴痴端详。
好一会儿,她大概明白自己暗暗莫名的喜悦是为何故。
大概就是这份宁静安详,默默守候。
如若不是他受伤,此时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应该是那位贺大小姐吧。
又或者,他已经回了驻地,两人分隔两地。
可现在,他躺着,她陪着。
视线所及之处,是他平展舒缓的眉眼。
耳力所闻之声,是他睡梦中也依然不忘的呢喃。
小四说,他是喜欢自己的。
虽然这人从未明确表达过,但种种行为已经说明。
他若知道,在他昏迷时,那点心思都被属下给出卖了,不知会不会气得又把小四拖去仗打三十军棍。
这般想着,她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勾住男人放在床沿的手指,捏着把玩,情不自禁地幻想:
陆宴北啊陆宴北,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说出这种话呢?
苏黎让魏寻他们去找的药,很有效,加上陆宴北原本身强体健,底子好。
晚上,他便退烧,精神也好转不少。
躺了几天,浑身酸痛,陆宴北想坐起身来。
苏黎拗不过他,只好在他背后垫了好几个枕头,才让魏寻他们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
德叔按苏黎的吩咐,准备了稀粥,还熬了补汤。
食物端进来,陆宴北瞧了眼,见女人二话不说,很自然地扭身过去端起,准备喂他的架势,他心里顿时一阵雀跃。
只是,屋子里好几尊雕像杵着。
苏黎端着碗,汤匙舀起粥,只顾低头很认真地轻轻吹着。
完全没注意到床头靠着的男人,用杀人一般的眼神看向几名下属。
魏寻最先反应过来,连忙道:“哦!那个——刚不是说还有事商量吗?走吧走吧!”
小四几乎是在他开口的同时明白过来,两人对了个眼神,一左一右架起德叔。
德叔是个铁憨憨,还想着让少帅尝尝他的粥熬得怎么样。
被两人拖出去,他一头雾水地嚷嚷:
“你俩做什么!什么时候说有事商量了?商量什么?”
苏黎也没弄懂这几人在干嘛,闻声回头看了眼,就见魏寻连忙赔笑:
“苏医生,我们有事要办,晚点再回来,少帅就麻烦你了啊!”
话落,没等她回应,两人硬把德叔架出去了,拍上门。
苏黎皱了皱眉,回头嘀咕了句:“他们怎么了?”
同时,汤匙里已经不烫了的粥,小心喂到男人嘴边。
陆宴北面不改色,一动不动地靠着,只嘴巴动了动,先不紧不慢地吞了粥,才道:“别理他们??”
苏黎瞥他一眼,没看出端倪,只低声问:“怎么样?慢点吃,吞咽时可能牵扯到伤口,会疼。”
他没说话,只眼巴巴地看着碗里。
女人微微压着嘴角,好像是想笑的样子,又舀了一勺,吹冷了喂过去。
陆宴北原本是没什么胃口的,可被心爱的女人这样疼惜体贴地照顾着。
哪怕是为了多享受这一刻的温存,他也想永无止境地吃下去。
一碗粥喝完,他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没吃饱?”
苏黎看着他委屈不敢言的脸色,挑眉问道。
“吃饱了,可还想你多喂我一会儿。”
寡冷古板如陆宴北,瞧着女人温柔恬静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苏黎瞪他一眼,耳根子莫名一红。
“粥是没了,喝汤吧,这汤里加了几味药材,能补血,促进伤口愈合。”
女人转身打开一个汤盅,摸着还有点烫,一手连忙捏了捏自己的耳朵降温。
找了块抹布包裹在外,她才小心端起,继续喂他。
喝了一口,陆宴北皱眉。
“怎么了?”
“一股中药味,不好喝。”
苏黎脸一沉,“不好喝也要喝下去!”
被她凶巴巴的样子吓到,陆宴北忍着不适,又张嘴接了口。
“现在知道药不好喝了?你拿身体去接枪子时,怎么没想到这个?”
男人状似害怕地瞅了她一眼,低声嘟囔,“又不是故意中枪的。”
“呵,你骗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