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北想到了黎枫。
这个案子,黎枫势必会插手。
哪怕他不愿意,可黎刻总会开口,何况,他与陆辰九好歹也算得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了。
犹豫再三之后,陆宴北到底把李文娟和陆辰九所做之事告诉了自己年迈的老父亲。
老爷子初听的时候,捏着手杖的手一直在颤抖,布满皱纹的面上尽是无望和悲伤。
“陆家这是造的什么孽”
他叹着,挪着艰难地步子上楼,“冤孽啊!冤孽”
陆家人丁本就稀少,如今,大儿子被害,长孙竟还不是陆家之人。
老爷子径直去了书房,阖上门后,抱着自己老伴的遗像,失声痛哭。
陆宴北知道老爷子心中难过,不想打扰他,只吩咐管家让他照看好老人家的身体。
之后又把儿子接到了老宅来,想让这个越来越空荡的房子里多增加几丝人气。
陆宴北自己也短时间在老宅住了下来。
而黎家,却因陆辰九而鸡飞狗跳着。
“黎刻,你可真是丧尽天良!我为你生了一双儿女,又含辛茹苦的替你把他们养大,可你呢?啊?你到底为我,为这个家都做了什么?现在竟然还想让那个杀人犯认祖归宗?我呸!他那样禽兽不如的东西也配进我们黎家来吗?你这么做可问过你女儿和儿子的感受?你就不怕伤了他们的心?”
秦凤云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
黎刻阴沉着脸,喝道:“他不是杀人犯!警方已经公布结果了,你眼是瞎的吗?”
“就算他不是,那他娘也是!一个杀人犯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现在陆家容不下他,就想来咱们黎家?我告诉你,有他没我,你要敢让他进我们黎家门,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门上!”
秦凤云是抵死不肯让那个贱人的儿子进黎家的。
其实,黎刻与李文娟之间的奸情,她早就知晓的清清楚楚,她更知道他们之间还瞒着她有了一个小杂种,所以当时她才那样费尽心思想要生下一个儿子,目的就是为了巩固自己在黎家的地位。
只是奈何,自己这肚子实在不争气,怀上的孩子竟是个女儿。
后实属无奈,她才想方设法托人把自己的孩子换成了别人家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黎枫。
至于她的女儿去了哪里,她不得而知,也从来没有向第三方的人打听过。
她并不关心,同时也是为了提防这个秘密被黎刻识破。
她把换回来的孩子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真心待他,因为她知道,只有骗过了自己才能骗过别人。
“你要真想一头撞死,你就赶紧撞,我耳根子还能清净些!”
黎刻本就因为李文娟和陆辰九同时入狱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结果回来还不得清净,他早已烦不胜烦。
“爸!”
黎枫冷凉着声线开了口,调和,“你和妈都少说两句吧!”
黎楚晴红着眼,怨道:“爸,你怎么能这样?这事本来就是你的错,你怎么还凶我妈呢!”
秦凤云见女儿也站自己这边,顿觉委屈更甚,她扑进女儿怀里,“楚晴,妈妈我命苦啊!”
黎楚晴心疼得很,心中对父亲怨念更甚。
黎枫始终冷着脸坐在一旁,目光微垂着,似在思忖着什么事。
忽而抬起头,问黎刻,“爸,你先前是提到说让我替陆辰九打这场官司,是吧?”
“对。”
黎刻忙点头,“小枫,不管怎么说,辰九都是你亲哥哥,你”
“不行!!不行————”
秦凤云情绪激动的拽住黎枫的手,“儿子,你是妈妈的宝贝儿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准你给那个小杂种打官司,就该让他死,让他死在牢笼里,那是他咎由自取的!”
“妈,您先别激动”
黎枫用衣袖替秦凤云把眼泪揩走,“你儿子会晓得分寸。”
黎刻脸色阴沉得近乎可怕,“秦凤云,辰九是我的儿子,你要再敢骂他一句‘小杂种’,你就给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这个家里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不姓黎!”
“你————”秦凤云气得脸色乍青乍白,简直像随时就要昏过去一般,之后“嗷——”一声,捶胸顿足的痛哭了起来,“我这是上辈子造得什么孽啊!为什么就遇到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渣男!呜呜呜呜”
黎刻不理会她的哭诉,只继续同黎枫道:“小枫,我知道你们一时难以接受辰九,但你相信我,辰九本性并不坏的,苏黎的死也跟他没有关系,说到底还是那个女人自己找死,在高速公路上开那么快的车速,她要不跑不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