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柔最后一招出手，竟有一种天地色变的感觉。

蛇鞭如同活过来了一般窜向罗玄。

更可怕的是，乍一看攻势，以为蛇鞭冲向了罗玄，细细看去，又仿佛没有。

再仔细看，几乎感觉不出西门柔已经出手，仿佛方才擂台的震动、鞭影的出现全是幻觉！

仿佛一条毒蟒将虚空当作洞穴，隐匿了生息，分外瘆人。

而在罗玄与西门柔交锋的精神世界，罗玄能感觉到这条蛇的第二个头在窥视着自己。

台下人都明白，除非自身的武道意志强过西门柔，否则是绝无可能发现蛇鞭所在的。

蓦地，罗玄终于动了。

罗玄一剑刺向空中，轨迹平平无奇。

可底下围观众人看在眼里的景象，竟是这一剑从剑尖开始，一点点消失，最终罗玄的手中空空如也！

就好像这一剑已经刺入了虚空。

一个念头不可遏止地在多位武者心头蔓延：“这剑既然能刺入虚空，那岂不说也可以从虚空刺向对手？”

“防不胜防！”

一剑刺出，西门柔的蛇鞭一闪即逝。

罗玄虽然刺中了蛇鞭，却没有击垮对方的攻势。

罗玄清楚，他只是将蛇鞭的实体攻势给打散，而精神世界的大蛇，依旧在窥视着他。

也就是说，精神世界的大蛇，实体不是这条蛇鞭。

罗玄心道：“双头蛇，两个头，原来如此。”

罗玄感知到，自己虽然每一剑都刺中了对方的攻势，都无法将西门柔完全击败。

只要精神世界的那一颗蛇头仍在，另一头便可往复再生。

这哪里是双头蛇，分明是九头十头成百上千头！

不过短短几个眨眼的功夫，罗玄的剑与西门柔的蛇鞭已经交手了十余次。

罗玄清楚，自己只要保持现在积极防御的状态（就是对方攻势未起，自己便主动出击）。西门柔必败无疑。

因为西门柔的状态不可持久。

但如果仅仅靠耗赢对方，对罗玄来说就已经是失败！

虽然西门柔招式新颖，境界足够高，但对于罗玄来说。也仅限于此了。

如果武者境界不够，而对手是领悟了武道真意的高手的话，一旦对手攻势发动，那这个人便会陷入“幻假成真”的“真实”之中。

就比如西门柔这一招，若是普通武者中招。只怕会真以为自己被一条暗处的毒蟒盯上，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鼻子呼吸的，都是毒蟒的气息。

若是西门柔境界再高一些，甚至可以将毒蟒的形象显现出来，由暗转明，“显形”在人面前。

这就是领悟了武道真意的高手。

这也是为什么高手过招时，总有“天地变色，龙蛇起陆”的景象出现。

不过这些景象在同境界人的眼中。也就只是对方的招式而已，只是幻象，绝不可能幻假成真。

就比如在罗玄眼里，长鞭还是那条长鞭，西门柔还是那个西门柔。

“接我一招咫尺天涯！”

大自在真意咫尺天涯！

何为大自在？

朝游北海，暮栖苍梧，算不算？

千里之外，瞬息即达，如何？

这一招寄托了罗玄对自由的追求，但用出来。却并非如台下人所想的那样是一门轻功。

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距离感的一点点差异，会导致判断的极大差别。

而这一招咫尺天涯出手，竟然所有人产生了一种别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