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生气了，小脸鼓鼓的，上蹿下跳跟个猫儿一样。韩明夜笑了，“我是用米与她换了你对吗？”

无尘点头：“对。”

“那你生什么气，”韩明夜漫不经心挑了挑眉，“至于粮食，那是我凭本事从杨春花家里拿回来的，与你何干？”

确实如此，他拿的是杨春花的粮食，不是她的，与她何干？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无尘气极，只恨自己以前在师门贪吃无度，不学无术，历劫也舞刀弄枪，沉迷感情，一时竟找不到语言来反驳他。

“你说完了？”韩明夜见她哑口无言，突然站直身，站在她前面，“好了，现在换我算账了。”

无尘莫名的抬起头，他跟她算什么账？

“私拿军粮该当何罪？”

“我没私拿，我跟李老师打过招呼，以后三天不吃早饭。”

将自己的早餐给别人？韩明夜看着她的小身板，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我说你愚蠢。”

“你以为将自己的粮食他就没事了？你以为你给了这次，他下次就不会来了吗？”

可能会，无尘道，“但下次我决不会见他。”她说到做到，这一次心软，也只是还大妞人情，毕竟大妞是真心喜欢章剑。

“说得轻巧，只怕还是得麻烦别人。”韩明夜不信，冷声道：“该狠就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回去，既然你不饿，那今晚不许吃饭。”

韩明夜冷着脸，黛眉微凛，对巡逻的军人道：“军里什么时候可以传话了？以后再有人来找她，一律不许。”

“是！”

无尘不明白，明明是她找他算账，怎么变成他训斥自己了？

苦着一张脸回房，不吃就不吃，反正也不好吃。只是心里落差太大，想她以往风光无限，走到哪里都是天之娇女，没想到现在还得靠一个男人养着。

心里落差太大，无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经历了那么多，她早就不会任性妄为了。

卫笙将韩明夜的盘子刷干净递给他，见他一脸坏笑，心情愉悦，忍不住责备：“韩哥，你又欺负小豆芽了？”

“这怎么叫欺负？这叫帮她释放天性，”韩明夜乐得直爽，“明明头脑简单，一点就着，还每天板着一张脸装深沉，太不可爱了。”

“可我还是觉得你在欺负她，”卫笙谴责，“那米你明明拿回来了，就不应该算在她头上。”他打从心里就没想拿米换人，而且确实也没有损失，就不能将米算在小豆芽身上。

“这你就不懂了吧，”韩明夜哥俩好的揽住他肩膀，意味深长道：“小丫头太嫩了，我好好培养，以后才能当大任。”

卫笙听着心里一抖，一是为无尘，一是为自己，以后身边跟着两只狐狸，一只大的，一只小的，那他还怎么立足。

“不过那丫头确实有些不对劲。”韩明夜随口说了句。

“哪里？”

“感觉。”第一次见面她寻死觅活，一身村土气，虽他不曾与她说话，但听长兴村人讲，大妞生性胆小怕事，说话唯唯诺诺。而现在这个，沉静谨慎，忍辱负重，跟变了个人似的。又想起刚才她与章剑对话，用的“大妞”“她”委实怪异，仿佛再说一个不想干的人。

“你的感觉一向是对的。”卫笙说，韩明夜有着精准的第六感，无论在什么时候，从未出错过。

北边冬天的风很冷，韩明夜吹了个口哨表示对他的这种恭维的不屑，“若是死了两次都没点长进，我救她有何用。”夺舍之事太过玄幻，他想不到那里去，只觉得大妞这是彻底与以前说告别，做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