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卫慈的确会治疗疫病,医术水平还不低,瞧他的架势,似乎对如何治疗疫病还有很丰富的经验,张平只能帮忙打打下手。
也许是运气够好、防范措施也够严密,两人一仆都没有染病,只是卫慈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差,眼底带着越来越明显的青色,瞧着比病人还像是病人……好似风一吹就能倒。
因为疫病的事情,他们在这个地方拖了两个多月。
等彻底摆脱疫病阴云,张平发现自己整个瘦了好多,卫慈就更加不用说了。
“瞧不出来呀,子孝还有这般医者仁心……”
明明不是正经学医的,医术却比很多从事医道数十年的医官还好。
啧,上天真不公平。
卫慈揉了揉脸,这段时日基本板着脸,感觉双颊肌肉都要僵硬了。
“无聊研究了几册医书,略懂皮毛罢了。”
张平:“……”
当初卫慈说略懂雕刻,拿出了不亚于大家之作的美人睡坠子,如今说略懂医书,治疗疫病如此娴熟,甚至从阎王爷那边抢回来不少人命……你哪天不装比会死么?
张平不懂什么叫装比,但他和直播间观众的心情是一样的。
好想打死这个家伙哦。
不等张平动手,外头冲进来二十来个面色凶狠的土匪,各个手里拿着刀,彪悍非常,一上来就问治疗疫病的医师是谁,二话不说掳走了卫慈,顺带也将张平和张平的书童也带走了。
土匪抓人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为了让卫慈医治他们的头子。
卫慈原本不想配合,不过等他看到这个土匪头子是谁,他答应了。
虽说是土匪,这些人却也没来得及做什么坏事,落草为寇也实属无奈。
“你怎么知道他们实属无奈?”张平纳闷了,这都什么都没说呢。
卫慈神色冷淡地道,“应该是青衣军造孽。青衣军到处征召营妓,派人去偏僻之处强抢妇人少女……这些土匪也是不满于此才会举刀反叛,既然还未造孽,慈便救他一命又如何……”
张平哑然,“征召营妓,强抢民女带入军中当妓……这……”
卫慈冷笑,“这很稀奇?自古军中无女子,这话倒不是说军营真的没有女人,只是那些女子白日当杂役,晚上当女人服侍男子泄欲罢了。青衣军只是将这种兽性表露出来,东庆很多兵营暗地里也有这一套,包括曾经的镇北侯府、沧州孟氏……这种事情,早已经被许多人默认,包括名流千古的名将孟精,也不能免俗。许多人觉得自己行兵打仗为了家为了国,女子助纾解他们需求是应该的,殊不知这些女子多为良家女子或者山野妇人……算了,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曾经的卫慈也是这般无知,看得多了,经历得多了,自然也懂得多了。
“可是,不是只有罪妇才会沦为营妓……”
“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罪妇?”
卫慈冷嗤,温柔的眉眼凝着寒霜。
这番话不仅给张平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同时也触动了这窝土匪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