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故人墓前,忆往昔(1 / 2)

第536章 故人墓前,忆往昔

九月初的天气依旧是燥热,映入眼帘的山峦皆是葱葱郁郁。

延绵的军队继续朝着北行进,沿途都有各郡县的官仓补给,以此减少兵马在行进中出现粮食短缺的现象。

唯一麻烦的就是斥候骑着战马,不停的在各城池间往来飞奔,传达调集、接应的命令。

北上定安城,苏辰已经发出过一道命令,让定安城那边准备粮秣,同时,不用父母出城相见,毕竟双亲年岁大了,哪怕坐马车、牛车,颠簸也是让人难受的。

定安城内,舞龙舞狮在街上欢腾,百姓聚集街边,鼓掌欢呼,庆祝大夏皇帝亲征凯旋。

“公道,尝尝皇宫里的御酒,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朕的酒啊,可是便宜一个叫李白的人了。”

粗糙的墓碑上,苏辰将灰尘擦去,随意的在墓碑前盘腿坐下,取过酒壶,将酒水倒进两个玉杯里。

旋即,转回头,双脚一点马腹,暴喝:“回燕京!”

“朕自己来,伱们先出去。”

div css=&ot;ntentadv&ot; 那边的典韦丢下手中扯下的杂草,与许褚对视一眼,便默契的将这里留给苏辰。

可看到周围虎视眈眈的甲士,笑容又连忙收敛,似乎有些害怕被怪罪,便连忙低下头。

粗哑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典韦见苏辰蹲在墓碑前一动不动,轻唤了一声,随后与许褚一起上前将坟上的杂草、落叶清理一遍。

“公道,朕已经很久没来看你了,路过的时候刚好经过这里,忽然就很想你,就过来坐坐,你看那边两个大汉,在你和十三之后,一直贴身保护朕。”

苏辰轻笑起来,屁股挪了挪,换了一个方向,便背靠墓碑,与墓碑一起向着前方树林。

记忆中的院落和树林飞驰在身后,渐行渐远,汇合等候的虎卫营,苏辰领着队伍经过定安城,在城门外与两位兄长相见,询问了家中情况,便告知离开。

直到队伍停下来,那庞大的御辇也停下来,田间站立的农人才听到一声:“李叔公,身子骨还是硬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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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道看着,东征倭寇的兵马昂首挺胸的从视线里过去,以及……他们腰间挂着的骨灰坛,紧抿双唇,兄弟俩神色沉重的没有说话。

朕算不算给后世子孙谋福?哈哈,你又不说话,那可是承认朕很厉害了,对不对?

这些年,朕身边多了许多华夏英雄豪杰,每一个都比公道你厉害,可是……朕不能像对你这般,跟他们倾诉。

“陛下万年!”

“陛下去看一个人,若非那个人,陛下当初可能也不会下决心起兵,也正因那个人的忠肝义胆,保全了苏家的完整。”

项羽在马背上抿紧了双唇,好一阵,他才点点头,望着去往定安南面的御辇。

呵呵……还有西域那帮各自为政的蠢货,连招架的余力都没有,大汉霍骠骑、马伏波之后马超,还有唐朝的苏定方,将他们杀的那叫惨烈,很多西域国家都被灭了,活着的已经递上降表,对朕俯首称臣,要不了以后,朕这夏国百姓,无论南北,都能吃到便宜的西域葡萄,还能看搔首弄姿的胡姬。

只带许褚和典韦走进宅院一侧的那片树林。

“三公子……我……没护到……世子……让你失望了……”

“其实那日就算你不尽力,保住性命回来,朕也不会怪你。你是朕第一个带来的华夏之人,论感情,其实你比董公他们还要来的深厚,要是你没死,这会儿朕身边的绣衣司,当是你为统领。”

风拂过树林,树便轻轻摇晃,发出哗哗的声响,隐约中的声音都戛然而止,阳光照下摇曳的树林,憧憧的间隙,光斑投在谷中照进墓碑上。

苏辰上了祖柩车,拉车的战马再次迈开蹄子,渐渐加快速度,奔行之中,苏辰撩开车帘回望,定安城在视野中变得渺小。

大风猎猎,项羽走上大青石,双手托举酒碗,声音高亢:“海寇袭扰海岸,杀我兄弟姊妹,诸君远征讨之,羽代陛下倾此酒,为诸君凯旋,饮胜——”

“陛下?”

……

“对了,朕也有儿子了,人很机灵,十三说跟我小时候很像,可惜你看不到了。”

“朕有什么心里话,也可以当着你的面说了,而不是在……你的墓前。”

“知道朕为何将你坟一直放在这里吗?其实啊,是朕比较自私,只有你的坟在这里,朕才能有借口来这里独自一人清静,向你倾诉。”

呼!

苏辰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收拾了一下心情,从地上起来,将青玉杯、酒壶留在墓前,转身离开。

摇曳的斑驳里,苏辰眼中含着泪渍,喉结酸涩的滚动,声音都有些哽咽。

话语轻声说着,苏辰的指尖划过雕刻的字迹,仿佛在这刹那间听到往昔祝公道的声音。

转过身时,他脸上有着些许的落寞,目光抬起,望了一眼曾经住过的小宅院,随后让身后的甲士停在原地等候。

他掏出手帕,将目前的摆放的酒杯、酒壶一一擦拭了一遍,然后向许褚吩咐一句:“去车里,取朕的酒水过来。”

朕是皇帝了……九五之尊,最大的那个……不能说心里话的。”

很多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胜仗打了不少,可也有许多人回不来了,朕只能带着他们的忠骨回到故乡。

“记……记得!”那老人连连点头,黝黑粗糙的脸庞顿时笑了起来。

“不后悔……”

过了稍许,苏雍转过身,朝孙叔武吩咐道:“孙太守,劳烦将城中酒水全部买下来,用苏家的名义送到军中,犒劳士卒。”

“不记得朕了?当年家中落难,在这小院里落脚,那时天气寒冷,家里连柴刀都没有,还是我到村里向你借了一把柴刀。”

杯身乃一块青玉整体打磨而成,价值不菲,就连那酒壶也是银质的,正中还有一块翡翠镶嵌。

坟上已满是枯黄的落叶了。

周围的田野间,农人光着脚在地里来去,挥着锄头勾着泥土,远远望着一支全副武装的兵马朝这边过来,几乎所有人下意识的放下锄头,走到田埂朝旌旗林立的队伍跪下。

这是立国之后,苏辰废除的第一条规矩,但多年下来,跪礼在许多人习惯里扎根,无论如何纠正,他们也会本能的下跪。

苏雍苏烈二人便已知道怎么回事,拱手还礼后,目送对方骑马回到队列,便打发走了想要一起迎接皇帝的城中官吏,还有百姓,只留太守孙叔武一起在城门口等候。

“是啊,他是皇帝啊。”

林中的孤坟前,声音徐徐。

苏从芳不顾丫鬟的搀扶,摇摇晃晃走出寝房,望着兴奋回来的十三,倾听他述说什么,老眼已有了湿痕。

“李叔公继续忙吧,朕就是经过此地,到这里来看看。”苏辰又朝周围的农人挥手:“都去忙吧。”

夏末的风带着燥热的气温吹拂林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