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扫了他一眼。
“那……那就让那些工匠捞吧,只有他们水性最好。”田卯不敢反对,立刻改口应了。
桂王点头。
下午,十九个工匠并着两个水性好的年轻捕快下水,每个人腰上都拴着麻绳,每人相隔一丈的距离,在水里进进出出。
桂王坐在圩埂上。
起风,开始下起了细雨,天色渐渐暗下来。
忽然,就听到远处水里有人惊呼一声,喊道:“快过来,这里有东西。”
喊的人距离工棚的位置足有三四丈。
大家都朝那边跑去,岸上火把点了起来,十几个人沉水底去找东西。
杜九言站在岸边,打量所有人的神色。
“是人!”水里的人喊道:“是个人!”
过了一会儿,水里的尸体被拖了上来。
尸体穿着一套黑色的褐衣,脚上没有鞋子,身上背着个包袱,浮肿发涨,脸被泡的发白面目全非,样子非常可怖。
桂王去找杜九言,以为她会害怕,但她已经上前去,戴着尸大给她的手套,在研究死者胸前包袱系的绳结。
“这个结很紧啊,我还是第一次见。”杜九言和施常阳道:“能画下来吗?”
施常阳道:“不确定。”
“给我。”杜九言摘了手套,捧着施常阳垫着木板的记事簿,十几笔就勾勒出绳结的样子,将画板还给施常阳,她又解开腰带,在自己身上试了试。
扎不起来。
“怎么了?”桂王问道。
“等会儿和你说,”杜九言将自己腰带扎回去,就动手去剪开李二身上的包袱。
留着结,从侧面剪断。
“是李头!”工匠里有人喊道:“初八那天他就穿的这件衣服。”
“是他没错,这脸虽肿的面目全非,但还是能看出来的,是他没错了。”
“李头,”有人哭着。
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银子!”杜九言拆开硕大的包袱,包袱里装着银锭子。
点算了过后,一两没有少。
“他那天就带这个包袱来领钱的。”田卯和众人道:“那肯定是李二了。”
“果然是失足滑水里淹死了。”田卯道。
桂王和杜九言都没有接话。桂王问尸大,“是淹死的吗?”
“鼻子里有泥沙,看样子应该是。”尸大说完看向杜九言,意思是这具尸体能不能解剖。
杜九言道:“再等一天,你先想别的办法。”
解剖的目的,是为了查明死因,如果死因能够确定,那自然就能免则免了。
“好,”尸大低声道:“从鼻子里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溺水。”
人溺水的时候是会呼吸的,鼻子里就会留下一些诸如水草和泥沙之类的东西,如果能切开气管,会看到更加清楚。
但如果是人死了以后下水的,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先抬到棚子里去,天亮以后再看。”桂王道:“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合力将李二的尸体抬回去。
桂王和杜九言、跛子以及焦三和尸大父子两人去了银手的工棚里。
顾青山和乔墨守在外面。
“九言,你刚才一直在看绳结,是有什么问题吗?”焦三问道。
“你们看。”杜九言将李二剪开的包袱拿出来,铺在地上,又脱了手套给大家示范,“这个绳结的系法很特别,看着是个活扣,但只要解的不对就成了一个死扣。”
“我问过,李二不是左撇子,那么如果这个包袱是他自己扎的话,方向就应该是相反。”
自己系绳和别人帮忙,扎的方向是不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他身上的包袱,是别人扎上去的?”焦三问道。
“是!是有人帮他系的。”杜九言道:“还有个关键点。二百两银子称重的话,估计得有十几斤重,背上身上足以让他沉在水底。”
大家一脸惊讶,跛子道:“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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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头米也是一味中药,名字叫芡实。有健脾的作用。它长在水里,和藕一样顺着杆子从泥里抠出来,浑身都是刺,剥起来的感觉像板栗,但打开后又像石榴。哈哈,是个很奇异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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