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爹的烦恼8(1 / 2)

韩泽的三日之限, 使得韩兴旺一家清醒的认识到韩泽的翻脸无情,那句嫁出去的娘便是泼出去的娘,也让他们知道再不能依仗柳菊花是韩泽娘这事掣肘韩泽,从而让他为家里供吃供喝。

“怎么办?”柳菊花双目无神的问韩兴旺, “给了租子咱们吃啥?”

韩兴旺没出声, 而是看向韩承明,沉声问道:“昨晚我们商议的事情, 你们考虑的如何了?”

韩承明媳妇胡氏扯扯韩承明的衣襟,她历经艰苦生下的儿子, 好容易养大了,哪个她都舍不得。韩泽儿子是傻子, 这不是她的错,谁都别想打她儿子的主意。

韩承明也不愿把任何一个儿子过继给韩泽,他支吾着道:“爹, 这事不是我说了算,还要看韩泽的意思。”

他们在这里说的再多,韩泽不愿,也是空谈。

韩兴旺眯着老眼:“你只说你愿不愿意?”

韩承明垂下头,不愿说话。

韩兴旺气急而道:“行, 既然不愿过继孩子,我不逼你,免得今后埋怨我,既如此,便把你们的私房银子拿出来, 三日后,交租子。”

韩承明一愣,不可置信的道:“爹,我们哪里来的私房银子?”

韩兴旺怒笑道:“没银子那便过继一个孩子给韩泽。给银子还是过继孩子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儿子手里有没有私房银子,他心下比谁都清楚。大难临头,什么都不愿做,哪里由得他。如不愿意出银子,当初就不该享用韩泽送来的东西,此时他要不出银子,既享用了,就该分担责任。

韩承明没想自己爹会这样说,他艰难的开口:“爹,家里没银子吗?”

韩兴旺说:“哪来的银子?”

胡氏嚎一声,面目愤恨,声音尖厉:“她葛红布生不出儿子,凭什么要抢我的儿子?我不同意。”

柳菊花阴着脸,瞪她:“嚎啥嚎?你不给儿子,那你倒是给银子啊?”

胡氏僵立在原地,双眼通红,食指紧捏。

韩承明双手抱头,痛苦的蹲下来,“爹娘,你们别逼我,别逼我。”

胡氏眼泪水唰的一下子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男人的心已经松动了,想到此,她再也顾不得,扶着八个月的大肚子踉跄一下,擦擦眼泪:“我去找葛红布,我去求她......”

说着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柳菊花愣愣的指着她,恼怒的道:“翻了天了,翻了天了。”

韩兴旺叹口气:“让她去吧,也好让她探探路,看看韩泽的意愿。”

柳菊花收回手,想到儿媳妇还挺着八个月大肚子,猛地拍了下大腿:“不行,我得跟着去看看。”

走了两步,回过头踢踢韩承明:“赶紧起来,追你媳妇去,别再出啥事。”

韩承明也顾不得伤心,连忙爬起来,跑出去,柳菊花赶紧小跑着缀在他身后。

葛红布从河边洗衣裳回来,路过韩兴旺家门口,胡氏出来便看到了葛红布,她眼里闪过嫉恨,上前一步拉住葛红布的胳膊,葛红布被她拉扯的一个趔趄,回过头,看向她挺着大肚子,忍着气问道:“你拉我做什么?”

胡氏红着眼,流着泪,扯住葛红布的衣袖:“嫂子,求求你,别抢我儿子,别抢我儿子?”

葛红布扯开她得手,皱眉道:“我有儿子,我抢你儿子做什么?”

胡氏不死心,一把抓住葛红布,哀求道:“嫂子,小六子是傻子,怨不得我,你不要抢我儿子,行吗?”

葛红布一下子怒了,这几年没能给韩家生个健康的儿子,一直是她心中的结,现在大夫瞧了,小六子并不傻,过不了多久还会说话,昨儿孩子爹还教了小六子读书写字,说等小六子说话利落了,送他到镇上读书,将来参加科举考试。往日里便是村里知晓小六子傻,也没人在她面前说过闲话,现在胡氏竟当着她的面说小六子傻,还说她要抢她儿子?

“我的小六子好好的,我为啥要抢你儿子?”葛红布一脸气愤,小六子是她的逆鳞,谁也说不得。

胡氏正要开口,葛红布知道她嘴里没什么好话,打断她,讥讽道:“韩泽带小六子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我家小六子不傻,反而很聪明,你大可放心,没人抢你儿子。”

胡氏不信,小六子要不是傻子,原先大夫为啥看不出来?

葛红布看出她的想法,不悦道:“上个集,韩泽带小六子去镇上最好的医馆诊治的,那里的大夫听说是府城来的,医术精湛,岂是那些庸医可比?”

葛红布早先也听说过镇上明生堂里来了个医术比较好的大夫,她还寻思着找那大夫给她瞧瞧身子,看看还能不能再生孩子。那日韩泽带着小六子回来,她听了医馆的名字,便知道给小六子看病的大夫,便是那位府城来的大夫,如今小六子眼瞅着要好了,她也就歇了那个打算。

胡氏怔愣的望着她,喃喃的道:“你说的是真的?”

葛红布不耐的道:“小六子是我儿子,我不会拿他的事情胡说。”

说完便不打算理她,想了想又道:“我不会抢你儿子,莫说小六子现如今好了,便是不好,我们也只会过继族里旁支的儿子。”

胡氏目送葛红布离去,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怅然若失,小六子竟然好了,葛红布命可真好......

柳菊花和韩承明走出来,看到木在那里的胡氏,瞧见远去的葛红布,柳菊花问道:“刚刚遇到葛红布了?”

胡氏愣愣的点头,不待柳菊花继续发问,她自顾说道:“你们可以打消过继孩子的事,葛红布说小六子不傻了。”

“啥?你说啥?”柳菊花大声问道。

胡氏看向柳菊花,满脸的讽刺:“小六子不傻了,韩泽有了正常儿子,不稀罕你孙子了。所以你们不用卖我儿子了。”

柳菊花又急又怒,再看到胡氏脸上讽刺的笑,上去就想给她一巴掌,却被韩承明拦住了:“娘,胡氏怀着孩子呢,你做什么?”

柳菊花恨恨的收回手,阴着脸看向胡氏:“既然过继孩子的事黄了,那么掏银子吧。”

胡氏咬紧牙,“我没银子。”

柳菊花森森的看着她:“由不得你。”

韩承明皱着眉:“娘,你何苦逼迫胡氏,我们是真没银子。”

“放屁!”柳菊花看向韩承明,“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的底。”

韩承明有些烦躁,抱怨道:“同样都是娘的儿子,为什么韩泽的日子那么好过?”

柳菊花一愣,怀疑的看向韩承明:“你在怨我?”

韩承明抿抿嘴,不想说他其实是有些怨的,倘若,倘若他是韩茂德的儿子,至少能得到韩茂德一半的家产,哪里还用为了租子费心?

儿子虽然什么没说,但那表情足以表明一切,柳菊花不敢相信:“你真的在怨我?”

韩承明有些心虚,转移了话题:“没有,娘,你别瞎想,还是想想租子的事情吧,韩泽的态度已经表明,租子的事情是没办法赖掉了。我们家虽也是韩姓,却不是这个村里的人......没人会向着我们家。”

柳菊花哼一声,到底没在追究,说道:“往常有韩泽贴补我,你们藏私房银子便藏了,今后没了韩泽的贴补,他还要收欠租,你们必须把私房银子掏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瞥了眼胡氏,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啥都不想做,只想躲在他们背后享清福,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