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对准自己的手腕,许佳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刀下去她就干净了,结束这肮脏的生命
手不断用力,刀刃划破了手腕,渗出的血丝混着水不断地滑落在地上。
这力道还不够,她还死不了。闭眼,许佳宁逼自己用力,耳旁有一道声音在说划下去,狠狠划下去,给自己一个解脱
划下去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匕首被远远扔飞出去。
她不想死,她没有勇气就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哪怕带着那些人的羞辱,带着这具肮脏的身体活着会很痛苦。
是,她不敢死。连死的勇气都没有的人,注定只能承受活着的苦难。
哭了很久很久,许佳宁拖着发红的身体走出浴室,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
闭眼,绝望地哽咽。
从这一刻起,他们彻底结束了。
慕家。
白凤接完电话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好的,我很期待你的设计图。”
回头,她对正坐在沙发上出神,眉心深锁的慕肆城道“刚才的电话是许小姐打来的。”
“她说什么”慕肆城的语气难掩急切。
“我找她定制你婚礼上要用的珠宝,她答应了。”
眉心一沉,慕肆城斩钉截铁地说。“我说了,我不可能和黎锦结婚你更不该去找她。”
难道是她是因为这个态度才发生变化不是说好要一起面对吗她居然答应了,那个女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我一向没有强迫人的习惯,是她自愿的。”白凤笑了笑。
“我和黎锦之间不存在任何可能性,你别再做这些事情。”慕肆城以警告道的口问道。
但白凤不以为意,懒懒抬了抬眼皮,笑容笃定。“是么但在我看来,至少远远高过你和她在一起的可能性。感情的事情,我无法强迫你,但我相信你最后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慕肆城懒于反驳这一点,他母亲应该很清楚他的性格,决定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改变。
他这边意志坚定,而她呢她现在又动摇了。
他恨不得立刻把她抓到面前,质问她现在究竟是何种态度,为什么又一次退缩了。可是想到她情绪崩溃的模样,他不忍心逼她。
先让她暂时冷静冷静,一切等明天再说。
翌日。
又是一个不眠夜。
早晨许佳宁对着镜子擦粉的时候,不忍心看自己浮肿的眼皮以及重重的黑眼圈。眼角,似乎又多了两道细纹。这个年纪的女人,不经老,心情都会反应在脸上。
无精打采地来到公司,同事们那些冷嘲热讽,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仿佛失聪一般,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佳宁、佳宁”陈婕在她桌上用力敲了几下。“我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怎么了”她回神,头很痛。
“不是给了你几份客户名单吗联系的怎么样了”
许佳宁摇摇头,前天打了一天的电话,但是客户一听到她的名字,都拒绝了。
肯定是夏美搞鬼,也不知道她找了哪路靠山,查都查不出来。陈婕一口郁气堵在喉咙口,语气不善道“那你还有空发呆我们组已经落后b组一大截了,你想大家都被辞退”
“哎呀,她哪里会着急哦,就算咱们整个组被辞退,总裁也会留着她啊,首席设计师的位子还是她呢。”林月酸溜溜地说。“靠她,还不如靠自己”
“你少说风凉话,该干嘛干嘛去。”陈婕给了她一个白眼,然后几乎以命令的口吻对许佳宁道“抓紧联系客户,别再让我替你操心了。”
“好。”许佳宁点点头,心里有些着急,但是脑子浑浑噩噩的,吃止痛药都没用,无法思考。
林月因为刚才被骂很不高兴,白了她一眼。“昨晚去哪里浪了啊熬通宵了吧你倒潇洒,苦了我们,要补你的业绩,累死了。”
半个上午,许佳宁都在游魂,直到李昂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朝总裁办公室努了努下巴。
他来了,一想到要面对他,她就想逃跑,可是她不能。昨晚已经一千次一万次下了决定,不能再拖下去了。
忍着痛苦,许佳宁目光一定,从位子上起身,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周围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了,她不予理会。
“您找我。”敲门而入。
慕肆城坐在大班椅里,脸上也挂着两个黑眼圈,彼此只望了一眼,她迅速慌乱地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昨晚没睡好”慕肆城大步走了过来,挑起她的下巴。
“最近最近有些失眠。”
“是因为我不在吗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睡得很好。”他的语气充满了疼惜。
许佳宁以为进来又要面临一场狂风暴雨,那样倒好,他忽然的温柔叫她不知所措,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仿佛自己全身上下都携带着恐怖的病菌,会传染给他,所以急于逃得远远的。
“是因为我昨天的话,所以失眠抱歉,我昨天的态度实在很糟糕。可能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又没吃晚饭的缘故,有些烦躁,所以语气重了点。之前答应了你,会注意自己的方式。我们好好谈谈,嗯”
许佳宁鼻子一酸,一千次一万次想逃,不该这样的,如果他凶她,她心里反而好受一点,他这么温柔,她更难过。分手,如同要把心撕裂成两半。不,比那更痛一千万倍。
如果是其他问题,她早就扑入他怀里,但是她现在很脏,已经失去了那样做的资格。与其将来被他知道后厌弃她,倒不如现在就来个了断。昨晚她给白凤打那通电话时,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吗她不能反悔,不能害了他。
“昨天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他问道,语气温和,“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深吸了一口气,许佳宁把心一横,抬头,冷淡地迎上他的目光。“没什么可解释的,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这两天一直在一起。”
刀刃对准自己的手腕,许佳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刀下去她就干净了,结束这肮脏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