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化一走到曲悦面前,保持着一定距离“先生约本座游天街,令本座颇感意外。”
曲悦早想好了说辞“晚辈随家父隐居多年,想逛天街,又怕不懂规矩被人骗,思来想去,您是最合适的引路人。”
元化一好笑“先生找本座来,是给你当引路人的?你这胆子有些大呀。”
曲悦一本正经“所以晚辈才说,晚辈不懂规矩。”
元化一信她才怪了,颇有兴趣道“那请吧。”
“多谢。”曲悦也没让他,提步往里走,睫毛稍一垂,“国师大人,晚辈未曾辟谷,想先吃个晚饭,您有推荐的么?”
“随本座来。”元化一等着看她准备干什么,自然不会反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天街位于高空,面积广阔,还有蜿蜒天河穿街而过,河里住着不少水系妖物与精灵,卖的自然也是水系之物。
而天河因景美,飘着许多游船,被吐着泡泡的鱼精们拖拽着四处游荡。
元化一带着曲悦来到一家酒楼,建在一座河桥上,两侧挨着水。
临窗坐下后,曲悦听见鲛女的歌声从游船上飘进来。
跑堂的送来玉碟菜谱,天街有天街的规矩,认得出是自家国师大人,但都只恭敬的称呼前辈。
元化一让曲悦随意点,曲悦捧着玉碟垂下头“三哥喜欢吃什么?”
——“他修剑道,一早就辟谷了。”
曲宋却道“他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蜜饯,小时候胖的像猪,修剑以后才戒了糖。”
于是曲悦点了十几个菜,一半是偏甜的,更来了一份蜜饯。
元化一稍一愣,小丫头连他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是君执告诉她的?莫非君执有什么阴谋?
他不由防备起来。
曲悦将玉碟递过去,眨眨眼,示意轮到他了。
“本座喝茶就好。”元化一只点一壶茶。
“他似乎是喜欢吃甜食。”曲悦点菜时,有注意着他的神态,先试探一番,进一步确定过后,再找机会敲他的脊柱骨。
敲一位七品修道者、还是天风大国师的脊柱骨,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三哥还有什么特点?”
——“特点?生在咱们乐修世家,不通音律,五音不全,也算特点了吧?”
曲宋点头附和“老三喜欢听曲子,但他就是听个声音,其实对音律一窍不通。”
——“哎,咱们兄弟五个,也独他最嫉恶如仇,侠肝义胆。”
曲宋不赞同“心眼也小,无意中说了句惹他不开心的话,他能记许多年。”
——“咱家心眼最小的是你吧?老三就记你一回,你能记他一辈子,逮着机会就拿出来说。”
曲宋呵呵“与老三比我不清楚,但与大哥比心眼小,我是比不过的。”
“行了行了。”曲悦打断他们,无语至极,“我算看出来了,这心眼小可能是遗传病。”
曲悦有时候也是个小心眼,“也不知遗传的谁,父亲明明如此豁达大度。”
突然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曲悦“我说错什么了?”
——“小妹,你弹唱一首《海月江潮》。”曲唐不知是突然想起来的,还是忙着转话题,“这是老三最喜欢听的曲子,每次剑隐醒来,一听这首曲子就哭。”
曲悦沉默,这是一首思乡之曲。
曲宋也默了默“大哥,哭的好像是你。”
——“你不懂,他不善表达,我是替他哭。”
曲悦心中忽有些难受,抬头看了元化一一眼,他正提着壶为自己斟茶。“二哥,根据我收集来的消息,元化一可不是什么好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曲家的门风说严也不严,但约束自身,不与心术不正者为友,是父亲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以传闻中元化一做过的事情,他若真是三哥,曲宋可能会送他上异人法庭。
但曲宋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老三即使失忆,也做不了多罪大恶极的事儿。”
曲悦不解“为何?”
曲宋“因为脊柱骨里的天贤剑,他若遭天贤剑嫌弃,剑会直接戳死他,不会留着他过年。”
曲悦……
放心了。
曲悦假装望向窗外的河景,堆砌好情绪之后,转脸看向元化一“如此美景,晚辈心头颇有感悟,您介意晚辈弹奏一曲么?”
“求之不得。”元化一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待摸清形势,再反守为攻,让君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补充一句,“不过如此良辰美景,在这吵闹的酒楼里未免败兴,不若你我也去租条船,同游天河?”
——“老二,我怎么觉得这家伙想泡小妹?”
曲宋“不,他是想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