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将军和没藏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一群西域的王族和一些夏巴族的高阶将领围坐在一个火堆上,一边撕着一只烤羊,一边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联军之中所有人看来,现在的吐谷浑已经是一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吐谷浑境内虽然加起来至少还有二十几万军队,但是这些军队大半都由各地贵族统辖,而在得到联军已经通过积石山的消息之后,这些贵族很看得清楚形势,其中至少有一半都已经暗中派来使者表达了归顺之意。
至于北魏那边,似乎也没有大规模出兵的动向,如此一来,按照最乐观估计,恐怕要不了一个月,联军的先锋军就能直接到达吐谷浑的皇城。
可是林意和夏巴萤居然磨磨蹭蹭,联军在穿过积石山之后,居然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停留了下来。
且不说其它,这联军每驻扎一日,所消耗的粮草数量也是惊人。
若说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那至少也要学着中原那些王朝去征伐小国一样,派些使者带着劝降信过去。但林意和夏巴萤却偏偏也没有派人去劝降。
如此一来,打又不打,劝降又不劝降,就在这边地方等着,他们就完全想不明白了。
这几日这些联军的将领闲得无聊,都甚至在附近的荒原里开始游猎。这片荒原里的一些野狼和羚羊倒是遭殃不少。
……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呀…”
吐谷浑的皇宫里,吐谷浑皇帝瘫坐在一张纯金大椅上,呆呆的看着从窗外透入的光线,喃喃自语。
他身前不远处一名端着果盘和一名端着酒器的侍者眼中都是透露着深深恐惧之色,身体不断的微微颤抖,却是任何声音都不敢发出。
吐谷浑皇帝年不过四十,正值壮年,而且吐谷浑以男子壮硕为美,这吐谷浑皇帝原本也很符合吐谷浑美男子的标准,但此时他们面前的吐谷浑皇帝,却就像是五六十岁的臃肿老人一般,不只是神容憔悴,就连脸上的肌肤都似乎松松垮垮下来,尤其一双眼睛更是空洞无神,眼
圈周围都仿佛涂了一层黑色的锅底灰。
吐谷浑皇帝本身嗜酒,喜用酷刑,阿柴谆叛出吐谷浑之后,他顿时变得更加喜怒无常,不好琢磨,而前些时日传出夏巴萤立国称王,大军又要穿越积石山攻入党项,他的性情就变得更加古怪,而且忧心忡忡之下,经常是数夜都难以入眠。
在十数日前开始,他几乎是不太睡觉,而且已经开始疑心身边每个人都要害他,皇宫里那些以往服侍他的宫人,是都被斩了大半。
若是在数年之前,能够成为皇帝身边人,那是美事,但现在,却是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亡命差。
“为什么南朝那边还不给回音。”
“我就算有心想降,好像他们也不要我降啊。连封招降书都不来…他们大军停留在积石山在是要做什么?难道是想等着我吐谷浑里的那些人,先把我反了不成?”
“是不是真有些人,想直接把我绑了送去?”
吐谷浑皇帝的声音不断响起,这两名侍者心中越来越恐惧,真想丢下手中东西夺路而逃,但偏偏手足已经吓得酸软,身子都似乎无法动弹。
“你们…”
突然之间,这两名不敢抬头,不敢直视吐谷浑皇帝的侍者听到吐谷浑皇帝一声闷喝,他们浑身都是一跳,差点将手中端着的东西全部丢飞出去,等他们的目光扫及吐谷浑皇帝的脸面时,他们却差点直接惊呼出声。
吐谷浑皇帝此时的脸色是铁青色,是真正的那种青渗渗透出黑的那种颜色,尤其是双唇,更是一种说不出的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