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观星看得出他们心中的疑惑,他对着夏巴萤微微一笑,道:“现在党项已经近乎一统,只是抛开重要大城,各族的残军还是不少,尤其许多原先不属于王族的部落,也有兵马,其中有不少也乘机掠夺。我们在朝着吐谷浑边境行军时,便是不断清缴这些残军和豪族武装。”
夏巴萤和细封英名等人都是心中震惊,甚至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现在夏巴萤的联军是将各族势力拧成一股,都是以碾压之势,收取党项所有重城,党项地广,除开这些重城之外,这大军都是难以顾及,但过往一两个月,党项各处似乎都极为平静,他们原先都是以为各处都是慑服于联军之威,但现在想来,这其中的确大有诡异之处。
铁策军早已入党项,却直到此时才赶来会合,原来竟是在各地素清和镇压那些乱军。
这一派天下大定之前的清明平和气象,其实许多原来是林意这支铁策军的功劳?
夏巴萤心中虽然震惊,但还是有些不解,她深深蹙起了眉头,沉吟道:“拓跋氏等族的残军数量应该不少,但那些小族的军队,我也很清楚,少则数百,多则上千,数量不多,而且极为分散,你们铁策军有数千之数,虽然相对于大军而言,数量也不算多,只是凭借清缴和抢夺这些残军和小股私军,难道真能完全补充给养?”
她如此问询,心中自有一些顾虑。
她是生怕这些南朝的军队在有时无奈之下,会动用到那些平民的粮草,如此一来,再加上南朝和党项的民风习惯不同,万一处理不妥,便有可能在党项的民间和游牧部落之中形成憎恶南朝的风气,而她和林意共治党项和吐谷浑,若是形成那样的风气,林意在党项民间看来,自然是代表南朝,如此一来,恐怕就会影响党项的长治久安。
魏观星看着深锁着眉头的夏巴萤,道:“我们铁策军并非一直聚众而行,而是分而击之
。”
“分而击之?”夏巴萤微微一怔。
“我们铁策军都是分成诸多小队,诸多小队自行按敌人强弱,挑选合适的敌军击破。剑阁修行者和者母地蜡等族战士则后备随时支援。”魏观星道:“至于战利所获,除了必备口粮之外,其余一部分赠予沿途民众,一部分令南朝工坊的商队送回,所获得利一部分直接封赏军士,军士可以令那些商队直接兑换钱财,送回家中。”
“这……”
夏巴萤和细封英名等人都是心中泛起难言的情绪。这铁策军…按这种做法,似乎根本不像是南朝官军,倒像是私军和马贼的结合。
只是马贼只管掳掠,但铁策军反而是劫富济贫一般,这一路过来,反而不知道给林意和夏巴萤在民间造成了多少的好口碑。
“军士都要研究敌军,都要思索如何战胜…这就像是人人做了将领,更何况所得直接可以送回家中,这些军士,真正得了利益。”夏巴萤深吸了一口气,她开始真正明白林意的治军想法。
林意的这种治军想法,便是真正让这些囚徒出身的军士,寻找到了足够的自身价值,这是为他们自己而战,而并非为某个空虚的口号而战。
“党项一统,也不过是我们权贵的口号,你的想法,倒是要让我自省。”她转过身看着林意,道:“关键还在于,要如何让这些民众真正得利,让他们耕田放牧都为自身,而并非是为这个所谓的王朝。”
细封英名眼中也尽是敬仰的神色。
这数日一战,数日一战,不停的寻觅敌踪,不停的追击,不停的前行,现在的这支铁策军不仅是支铁军,还是人人会思索的铁军,而并非是那些纯粹一味只知悍勇,只知奉命冲击的军队。
那些马贼虽然也是为自身,但流离失所,无以家为,他们对于自身都恐怕没有什么认同感。
但这支铁策军却不同。
前有钟离之战剩余的铁策军的那种气质感染,后有林意和魏观星这样的将领的治军想法…这支铁策军抛开军备不算,在当世都似乎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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