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搂过她,将额头靠在自己胸膛上:“武朝不能败的,所以相公一定要北上监军,又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京城,便是要一道过去的,不过相公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然后就不再管。”
“不再管了”
他轻柔的抚动女子一缕青丝,出神的望着湖面。
另一边,完颜宗望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桌上照着白布的木盒,表情木讷,良久,双手发抖的伸过去,慢慢将白绸揭开,再慢慢的打开木盒盖子,视线里,那是一张嘴张开到极大的脸,他双唇微微发颤,将木盒重新合上。
“啊!啊!!!”
仿佛受伤野兽的悲恸在这间精致的房里响起,屋外林中惊鸟仓惶乱飞。
于此同时,北上的山麓,岳飞驻马山坡朝着北面望去,短须在风里抚动,他下方的是延绵而去的壮丽山河,脸上神情肃穆而安静,视线里在山道蜿蜒而行的还有无数旌旗在蔓延。
“提督大人的圣旨早在半月前就已经去了边关,兵分三路,关胜、索超、梁元垂全力拖住云内州、奉圣州、析津府,而我们只有一个目的,找到沾罕,然后打碎他。”
一身披甲的老人骑在马背上,一杆大枪在他手中倒提,听到岳飞的话,皱眉片刻,说道:“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岳飞转过头来,踌躇满志。
绑着信息的飞鸽从上空飞过,带着这样的消息越过了无数的山峦河流茂密的森林,冲向了三个不同的地方,而后被人接收,插着令旗的战马狂奔而出,奔向大城,落入各个将领的手中。
随后,纸条被烧毁。
黎明的天光升起时,重枣长髯的身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取过了架上的青龙偃月,掀开营帐,外面那是金戈铁马的味道。
夜晚的某一刻,摩擦过巨斧的石头丢开,索超杵在地上的大斧,闭目养神,营帐里灯火延绵,喧闹的人喊马嘶,将领的嘶吼,士兵的队列在成型,巨大的、写着武字的大旗立在漆黑的天空,刀剑齐备。
另一边,披散头发,额头系着缠带的男人充满野性的挥起沉重的铁枪,吼声如雷,枪尖划过天空时,他身后,巨大的校场上,一千重骑,两千轻骑迈着蹄音向营外冲出去,烟尘扬起来,铁甲的铁片在奔弛中碰撞。
“我们将不回这里了——”梁元垂冷冷的望着被重骑兵推倒的院墙。
八月三十,关胜突袭析津府,一夜克涿州,与此同时,梁元垂攻陷易州,两军形成犄角,威胁蓟州。
九月初,索超穿过西京大同,直接陈兵云内,一战斩杀金国守将纳术。
时隔五年,战火陡然间再次在北方燃起,而这一切尚未传入上京朝廷,作为真正决定性一击的军队已经推至雁门关,在不久,他们将要踏上金人的土地。
这便是武朝的不宣而战——
ps: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