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延绵,夕阳渐渐在水波中映的橘红,两道身影在花园林间走着,老者走在前面带路,后者一身道袍,远远近近,那边亭子里有说话声,高沐恩与小晨子站在树下,离凉亭不远。
“安道全那老家伙再不早点把解药弄出来,本衙内非把他下面也割了不可”
“人家都老了,你还”
“谁叫那老家伙没事就吹嘘自己常去青楼?有几个相好的”
“”
小晨子语塞,然后他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去,脸色着急,快步恭迎上去:“安神医你可算来了,夫人她她尝不出味道了,是不是病症开始出现了?”
“尝不出味道?”安道全喃喃重复一遍,与身旁的公孙胜对视一眼,不由皱起眉头:“看来比老朽想的要快上许多先过去看看吧。”
说完这句话,旁边的公孙胜点点头:“理当如此。”便颇为潇洒和老人一起走过去,擦肩而过时,他看了看高沐恩,后者仰起头与对方对视。
随后皱下眉紧锁。
“怎么了?”小晨子将二人送过去,回来时见他表情严肃,低声问了一句。
高沐恩掏了掏鼻孔,指尖弹了一下:“唉,做宦官久了看个老道士都觉得眉清目秀”
映着夕阳余晖的凉亭立在树林间,树叶在风里哗哗响起,安道全和公孙胜自这边过去,亭中只有白宁一人还坐在那里。
随后,脚步踏上石阶。
“下官安道全见过督主。”
“贫道公孙胜见过提督大人。”
二人先后开口见了礼,那边石凳上一头白发的身影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来说话。安道全和公孙胜对视一眼,前者点头,方才收回手小心翼翼的坐下。
“安道全说你见多识广知道许多的奇闻异事?”白宁继续书写着内容,头也未抬。
公孙胜抬手抱拳:“那时安家哥哥高抬了。”
过得片刻,白宁目光从纸上抬起落在对面道人的脸上,毛笔搁下:“当年梁山灭后,本督未下海捕公文捉拿你,也是见你并不似宋江那般人物,此时却将你请过来,大概安道全已经说过了吧。”
“贫道明白。”
公孙胜看着那张阴柔冰冷的脸,皱着眉再次拱手:“其实督主夫人的毒,要说医治是真的千难万难,贫道更不敢胡口乱说一气,将夫人用来试药。”
“旁人也不可?”
对方摇摇头:“不可,关键在于夫人身中之毒根本无法确切,毒性缓慢却又凶恶无比,恕贫道无能为力。”
说完这句,急得安道全暗地踢了他一脚。
白宁的手指敲在石桌上,身影站在了起来,走到石阶那边的亭口望着远处的晚霞,并未束起来的银丝随着风飘舞。
“本督从一介杂役的小宦官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经历过两次宫变、两次剿匪患、拦截女真等等事情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位极人臣啊”他开口缓慢,神色淡漠,却是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难以喘过气来。
安道全颤了一下,仿佛下一秒他就要赴死。那边,身影慢慢转回来,手臂抬起,“现在回首一望,咱家除了这位极人臣,便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