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黑压压的,顷刻后便有瓢泼大雨连珠落下。
雨水冲刷走山谷里的血腥,砸落在狼藉一片的山谷内,与泥水混合着流`溢四散。
“她的选择其实并没有错,那是她自己的路。”
徐元韬终究忍不住,一股怒火在胸腔中腾升,甚至压过了恐惧,让他忍不住对面前这个他一直都很敬畏的人道出了内心的想法。
这句话说完他的嘴巴就像是被人给缝上了,死死地闭着,任由冰冷的雨水顺着他坚毅的下巴滴落在地,他已做好了即将赴死的准备。
另一旁,叶孤独就像一把剑立在那里,身姿挺拔。
他站得笔直,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就似乎被一把锋利的剑剖开,连在他身上流淌都显得很难。
他的双眼也锐利得就像两把剑,无论是谁被他的目光盯上,都有种被剑划破了咽喉的痛苦错觉。
但现在,他的双眼却有些血丝,微微发红,似乎几宿未睡,给人一种混乱癫狂之感。
“她曾和你那么亲近,你却杀了她。”
叶孤独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像两把剑在一起剑刃缓缓摩擦的声音,有些瘆人。
“呵呵呵你们似乎都很喜欢她?”
那道雨中的背影转过身来,正对着二人,斗篷下露出了一个冷酷的下巴,一抹冷冽带着笑的嘴角。
“不。”徐元韬魁梧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神色间闪过痛苦之色,他摇着头,“我一直拿她当做自家的妹子看待。
从您让我辅佐在她身旁的那一刻,我便已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妹妹。”
“你呢?”江诚掀开斗篷,一双幽冷的瞳眸盯上了叶孤独。
“我的确喜欢她,在你让我来连云九大寨的时候,我最开始便跟随着她”
叶孤独双眼通红,如两把出鞘染血的剑,他突然压抑般的嘶吼,死死盯着江诚,“但我知道,她是你的,可你为什么要杀她。”
江诚哈哈一笑,说不出的冷酷,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自语,又像是警告二人。
“你弄错了,她不是我的,我也不曾将她视作禁脔,她一直都活在我的记忆里但现在她变了,变化有些大,已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她”
叶孤独突然哭了,哭得握剑的手都在颤抖,“所以,你就杀了她,所以,她就该死!”
“的确!”江诚挑眉,眉宇间那股魔性更浓,“我杀人,不讲旧情,只讲心情。”
“魔你是魔,比魔头还可恶的魔,你就不该回来。”叶孤独大声吼着,突然拔`出了剑。
他拔剑的那一刻,握剑的手也不再颤抖了,超乎寻常的稳。
在拔剑的刹那他手中的剑就已经刺出。
这简直不像是在刺剑,动作实在太连贯太优美,似乎训练了数千万遍,似乎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刺出各种角度刁钻的一剑。
简简单单的一刺,已变成了如呼吸一样轻松,顺畅。
凝炼无比的剑意猛然惊散了周围的雨幕,所有的雨滴随着这一剑刺出便如无数把小剑齐齐扎向江诚。
嗡!
雨幕苍茫,剑意裹挟着杀机爆发,鬼神惊避。
这样的一剑,带着一种玄奇妖异的煞气,似乎有魔性,赋予了每一滴雨水杀机,无愧魔煞剑的威名。
纵然徐元韬也瞪大了眼猛地退避,在暴怒的魔煞剑下,纵然是他,稍有不慎也可能会被刺成筛子。
但江诚没有避,他直接伸出了手,五指如鸡爪猛然撕下,罡气成爪凝炼无匹,三重罡劲的力道爆发。
这一撕,他身前的一片空气都如被抽空,向下塌陷,于爪前形成了一个小点,化作巨大漩涡。
每一滴雨水都如遭受了无比可怕的吸扯力,向那塌陷下去的巨大漩涡汇聚。
便连叶孤独的剑都被吸扯,仿佛自己送到了江诚的手边,要主动缴械投降。
“钪!”
长剑被江诚五指死死抓`住,比之百炼合金还要坚硬的剑身竟然凹陷下去了五个五指印。
随着江诚冷笑中猛地一扭,叶孤独持剑的手臂如遭雷击,长剑已轻易脱手,被江诚抓在了手中。
一名剑客,在与人交手的过程中被敌人空手夺走了自己的剑,没有任何事是比这种事还要令人耻辱的。
叶孤独怔怔看着江诚手中的剑,忽然发出仰天嘶吼,骈指如剑猛地扎向了他自己的咽喉。
“我不让你死,你现在也死不了。”
江诚冷哼,伸手一点叶孤独的肩膀,顿时他已不能动弹。
他的一双血色双目中闪过羞愤与不屈,几乎要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