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旧时代文明来说，或许飞上几千几万年都到不了，但现在的文明却可以轻易的达到，灵魂层次从本质上确实比科技更进一步。

窗外已经从先前的流光转为了一片黑暗，彻底的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而且平稳异常，除了眼前的船舱在提醒着你所在的位置，你根本都感觉不到自己正在一艘高速行进的飞艇上。

“这是空间折跃，如果用格兰空间折跃，到坐标目的地估计要一百一十六小时，嘿嘿，五天都不到。”

“看不出来啊，小眼睛你还懂这个？”夏尔米好奇的问道，印象中总是抬着枪管冲在最前面咋唬唬的小眼睛。

“那是，本小姐可不是只会喊打喊杀。”小眼睛拍了拍旁边偶数的脑袋，就像在拍一只家养的小猫。

偶数也是哭笑不得，对这个野蛮女友从来都没半点办法，只能随她高兴，一边给王重解释道：“将远距离空间利用第五维度的规则像纸一样对折过来，就可以将纸上原本直线的两个点直接重合，从而实现两个点之间的瞬间跨越，这就是折跃了，而这些无数个点连成的空间，就窗外的那黑暗世界，又被称为虚之世界，虚之世界以我们的观念来看其实并非存在，生物体不能直接处于虚的世界之中。”

“如果一不小心进去了呢？”夏米尔好奇的问道，周围的人看她都有点看小白一样。

“其实这倒不是我们人类研究出来的，新时代也没多久根本不足以积累，这也是从圣地遗留技术中研究出来的，当时只是摸索着操控飞艇，直到后来格兰大人来到圣城，才完成了整体的理论构架，这其实也是圣城空间体系包括各级传送阵的一切理论基础。”

“归属结界学的范畴吗？”

“不，也包括炼金、空间研究等等，是一门非常复杂的复合型科目。”偶数的实力在流浪旅团虽然不算强，但专业方面的学识却绝对是最渊博的，他是圣城里为数不多的同时拿到炼金学徒资格以及界师学徒资格的圣徒，只可惜爱好过于广泛无疑会让人分心，他在这两方面都很有造诣，但却又都不算特别突出，以至于默默无闻。

弗莱切级指挥艇的舰舱算是相当宽敞的了，有五十多个舱位，王重他们所在的船舱显然并不仅只有流浪旅团的人，和流浪旅团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四级旅团，虽然无法和幻影旅团那样的庞然大物相比，但也绝不是跑来凑数混军功的垃圾，像流浪旅团这样，加上一个新加入的斯嘉丽才刚好十人的小队伍，显然就更不入别人法眼的。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一大半都是今年的新人，还有两个听说都没通过圣徒考核，这就敢参加圣战，这不是搞笑吗？”

“不会因为住一起，到时候执行任务就被分配到一起吧？我可不想和新人搭档。”

“没看到斯嘉丽吗，可能是大导师的后门，啧啧，索菲亚大导师……”

“慎言！”有人低声打断：“别找死！”

再怎么看不起流浪旅团，可但凡有关大导师的事儿，还是没人敢在背后议论的，流浪旅团多多少少也是沾了些这方面的光，冷眼固然是看了不少，可倒也没人当面讽刺或是有什么冲突。

按照偶数的算法，这次虚之世界中的折跃穿行会持续五天左右，这几天两边也算是相安无事，王重有和奥斯卡以及斯嘉丽他们谈到过这场战争。

圣城每一次的对外征战，新圣徒都要经历一番思想的改变，简单说，时至今日，圣战并没有太多的善恶之分，只是为了生存，从黑暗时代走出来的人类显然拓宽了眼界，不在像旧文明的时候自以为是，智慧生物只有站在了巅峰才有资格给与下届生物以慈悲，就像以前人类在动物园里豢养动物防止他们灭绝一样，在圣地发展不长的历史中，既有攻击，也有被攻击，争论已经在生存面前消失了。

像斯嘉丽这样善良的女孩并非绝无仅有，但这种善意并不适合现阶段的人类，没有判断力和实力支撑的正义只是一场活生生的悲剧，不管索菲亚导师的手段是否残酷，至少现在的斯嘉丽是能平静的对待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着，刚开始时大家还会有说有笑有交流，但因为有外人在，显然也不好肆无忌惮百无禁忌，越往后，慢慢的话就少了起来，都进入了冥想的状态，这时候来修炼什么的倒是有点虚了，但所有人显然都想尽一切可能的在战前调整好自己，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人生最大的考验。

王重的位置和斯嘉丽挨在一起，神态无比平和，此时也是在进行着冥想，将力量回路、速度回路和敏捷回路反复在魂海中演练。

有过几次实战，这三种回路形式其实都已经是相当成熟了，暂时以自己的水准而言也无法再进行任何的改良和提高，一切都已经做到了极致，王重需要做的只是不停的熟练再熟练，让身体产生下意识的记忆，使之成为身体的本能，以追求最简化的爆发。

嘟嘟嘟嘟嘟……

已经彻底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舰舱中，突然想起一阵阵规律悠长的警报声，舰舱内的白光关闭，有红色的警报灯在天花板上不停的转动。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我们已经抵达坐标目的地，即将进入空间撕裂，请系好安全带，检查随身物品，所有人立即进入战斗准备！”

刺耳而重复的声音不停的在整个指挥艇内部响起，不管是在睡觉的、还是在冥想的，都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所有圣徒都瞪大了眼睛，终于到了，未来的战争是什么样，谁也没有底儿，这么大规模的圣战，绝大多数人都有第一次经历。

王重睁开眼，只见旁边的斯嘉丽也是同时醒来，此时窗户外的大背景仍旧还是一片漆黑，但却多出来了许多在黑暗中闪亮的探照灯线，那是舰艇群的其他飞艇，能看到它们本身发出的光线，证明飞艇已经完全停止了下来，此时似乎都在静静的等候。

夏尔米此时话语声不断：“停下来了？米索布达比凤凰世界呢？不会就是这样一片漆黑吧？”

“我们还在虚之世界中，目标是已经到了，但却并没有进入的坐标。”小眼睛解释道。

“没有坐标就没有传送阵吧，咱们怎么进入呢？”夏尔米的话有点停不住，看得出来她兴奋的同时也伴随有不少的紧张，虽然来过时嘴里叫得硬气，但她也相当清楚自己的实力，面对这样的战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拥有像那些真正强者一样淡定的心态。

小眼睛无奈的耸耸肩，这个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其实她也知道，如何打破这种法则壁垒，让如此庞大的军团进入。

像这类高等级的文明世界，拥有完整的法则，肯定会诞生世界意志，那是一种无比强大的自然力量，会本能的保护本世界的物种不受外来世界物种的侵略，就像那些降临地球的维度生物最多只能持续两三年时间就会衰老死去，甚至像火系至尊那一级，根本都无法降临地球，那就是地球的世界意志的力量，在阻止这些外敌的入侵。

同样的米索布达比文明远远比地球文明要强大得多，历史也更悠久，诞生的世界意志显然非同小可，偷偷潜入可能在所难免，像这样硬闯，难！

“不太清楚，应该是以力破法，或许是用符文炮轰出一条路来？”偶数试探着说道，这是最笨但也最有效的办法，只不过要想强行撕开一条足以容纳这么多舰艇群通过的空间缝隙，那所需要达到的空间撕裂水平简直堪称恐怖，符文炮？就算是说出这猜测的偶数也觉得不太可能，那得需要多少门毁灭级的符文炮同时开火才有可能累加到那种极限破坏的数值？

大家一边各就各位，靠近窗户的都在往窗户外看。

也亏得这是指挥艇，在舰队中的位置和视野都相当宽阔，能看到窗户外那些闪耀着光线的飞艇正在飞快的靠向两边，在舰艇后方的托拉斯航母缓缓超前开进。

哐哐哐哐……嗡嗡嗡嗡……空空空空……

巨大的机械声在这幽静的亚空间中显得无比清晰，直到它在正前方停了下来。

哐哐哐的机械声缓缓消失，仿佛复归之前的平静，可紧跟着就是一股毫无征兆的恐怖波动，就好像是过电一样瞬间扩散荡开，让舰舱中的各人在那瞬间都感觉到一种来自灵魂的战栗。

嗡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