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听了这话才睨了傅清一眼,道“我也正有此意呢,那今儿没说完的话就留着下次再说吧。傅清啊,我也不跟你客套了,以后就这么叫你。嗯……等你和我妹妹的婚事定下来了之后,咱们再去福盈酒楼喝酒,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有关她的事情。”
傅清这里自是喜不自胜,亲自把薛虹送出了十三贝勒府,还在门口看着薛家的马车绝尘而去,变成一个看不清楚的黑点之后才又转身进去找胤祥。
而薛虹这里回来了之后把这事儿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跟家中二老说了一遍,薛益和薛王氏的脸上均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薛王氏道“如此甚好,可见他们家是很重视宝钗的。其实,婚姻大事可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家庭门第这些其实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女儿嫁过去不受罪。”
薛益道“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富察家虽说是满洲上三旗,最尊贵不过的身了,但是富察家家风朴实,从来都没有出过那些倚势仗贵的事情,且又十分重视嫡妻,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哪个女子嫁入了富察家会受罪的。更何况,富察家是什么身份?宝钗若是真的能嫁进去,这对我们薛家来说,受惠之处可不是一点两点。如今我担心的只有一样,那就是我们两家在京城的身份地位悬殊了太多了,只怕会门不当户不对。”
薛虹听到这个而不干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人们的都喜欢戴着有色眼镜去评判一个人,非要把人也分出个三六九等来。我曾在书上读过一个阿拉伯人的故事,他叫做阿凡提,是个专门为穷苦老百姓说话的人。传说,有一次阿凡提去了一个很大的澡堂子洗澡,里头有个为富不仁的巴依老爷,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又有钱,就要把阿凡提从澡堂子里头赶出去。那不讲理的巴依老爷说他的身份比阿凡提尊贵,若是阿凡提不遵照他的意思来办,那就要找人把他给扔出去。可阿凡提不仅不生气,反而十分淡定地告诉他一句很精彩的话。”
薛益问道“是什么话?”
“阿凡提说‘尊敬的巴依老爷,如今我们两个在澡堂子里,若说尊贵,那我们身上一人只有一条毛巾,是不是应该同样尊贵’。
这个阿凡提说得就是一个我们早就应该明白的大道理,脱了衣服,人人平等。不管你多有钱多有势也好,只要是人,哪一个不是一落地就一丝不挂,哪一个又不应该和他人对等呢?”
薛益听得津津有味,却还是要给薛虹一顿棒喝“你说的那个什么阿凡提也许是对的,但我们人在大清,不是什么阿拉伯。如今说的是宝钗的婚事,也没有什么巴依老爷。我只知道,我们家的身份还是很尴尬的,若是要配得上富察家,只怕就算拿出了登天梯来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相去甚远,将来受苦的只有宝钗,这婚事岂不是十分不稳妥?”
若是换了大多数的父亲,一听见富察家这样的名门贵族要娶自己家的女儿,还不是早就已经高兴地为女儿准备嫁妆,只等着送上花轿的那一刻?也就只有薛益这样真正心疼宝钗的父亲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