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庙会起源于远古时期的宗庙社郊制度——祭祀,因此自然是历史悠久,庙会有的是一年一度,有的一个月内就有数天,会期除固定的,还有不定天数的。
比如清末民初的会期:每月逢九、十、一、二是城隍庙,逢三是土地庙,逢五、六是静安寺,逢七、八是报恩寺。再加上正月初一开庙的龙华寺和玉佛寺,一般开庙十天到半月,初二的豫园开园唱戏,元宵节大观园的灯会,都是消闲好去处。
而在如今,过年期间尚海的庙会天天都有,并且每天还不只一处,而这样的盛况基本要延续到元宵过后才会结束。
而城隍庙庙会则是尚海民众过年必去的地方,尚海开埠以前,城隍庙是尚海民众唯一的游乐之处。尚海城隍庙从清末民初以来,和周边的豫园、市场以及老街里巷融合在一起,成了一个区域的代名词。它代表了上海的历史与传统。多年来由庙市发展形成的庙会文化,几乎囊括了宗教、商业、民俗等民众物质、精神生活的各个层面,可以说已经成为了尚海的一张名片。
苏虞兮依旧满副武装,戴了顶黑色纪梵希恶魔角棒球帽,灰色宽松毛衣搭配黑色连裤袜和一双过膝的长靴,因为在车里比较暖和,所以她将长款的黑色呢子大衣和口罩都放在了膝上。
程晓羽沿着人民路到丽水路右转找了家位置很好的地下车库,因为初一来逛庙会的人多,因此排队排了十多二十分钟才将车开进停车场,幸好苏虞兮带了本《哲学是物理学的工具》在车上看,因此也不觉得无聊。
等程晓羽将车停好,指挥停车的大爷见程晓羽的车很高档,还特意拿了几个红白相间的橡胶路锥将雷文顿隔了起来,程晓羽笑着道谢,苏虞兮戴了口罩穿了外套,两人就坐电梯直接上了福佑路。
虽然只是庙会第一天,还是大年初一,但街上已经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了,幸好人潮的密集程度还没有到水泼不进的让人窒息,所以还不至于逛街都困难。因为有不少观赏性很高的民俗活动,因此外地的游客也很多。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城隍庙,看见牌坊前还挂着玉兔迎春的巨大塑像。
苏虞兮和程晓羽并肩而行,两个人离得很近,肩膀靠着肩膀,虽然冬日的阳光洒在脸上并没有让人觉得温暖,可四处都是五彩缤纷的风车随风转动,充耳都是喜庆的鼓乐齐鸣,身处这洋溢着幸福味道的庙会氛围之中,人的情绪也变得美好起来。
微风不噪,满目绚丽,这样的场景即使在白天也让人觉得十分灿烂。倘若到了夜里,大抵就是“观不尽铁索星桥,看不了灯花火树”的盛世年华了。
越往前走人流就越湍急,两人差点被挤散,于是苏虞兮主动挽住了程晓羽的胳膊,程晓羽虽说和苏虞兮是兄妹关系,两人相处的时日也不算短,因为工作关系也经常见面,所以有些时候程晓羽也会有自己和这个妹妹,关系很亲密的感觉。但往往第二次再见,程晓羽就会觉得昨天的亲密只是错觉。
当苏虞兮的温度贴着自己很近的时刻,程晓羽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不过也就是普通兄妹们的日常而已,可程晓羽与苏虞兮毕竟不是普通兄妹,对程晓羽来说,苏虞兮的特别在于每次相处都有初见时的新鲜感,而两人对对方来说都是有种难以触及的神秘,于是这样的相处每每让程晓羽惊艳。
苏虞兮见程晓羽对各种各样的小物件都充满了兴趣,到处都有民间艺人也在表演自己拿手的绝活,吹糖人,捏面人,草编,绳编,老虎鞋,泥咕咕等等,都让程晓羽看得津津有味。
苏虞兮忍不住说道“这些也没什么神奇的吧?很多东西随处都能买,再说你看了半天,也没见你买上一样,有什么意思啊?”
程晓羽笑了笑道“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你根本没有了解逛庙会的精髓。逛庙会的乐趣,全在一个逛字,就如同元宵节的乐趣,全在一个赏字。不必非买什么东西,你只需随着人流,慢慢地从那一眼也望不到头的摊位一端开始逛起,边走边看就很有意思了。”
此刻他们身边正有一对,已近不惑之年的夫妻,正精打细算地为买一块玉观音与摊主极其耐心地讨价还价。
有正值豆蔻年华的邻家小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从他们身侧经过,边走边耐心地给老人家讲解着一件又一件老人那个年岁不曾用过或不曾见过的所谓的“高科技”。
也有幸福的一家三口,孩子还不及周岁,老公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妻子买了拨浪鼓正逗着小家伙笑,这样的平凡场景竟也有了让人心醉的万种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