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风却是知道一元宗的这些长辈都是什么德行,咳嗽了几声,用威严的目光威吓住了白小伊几个,不许他们笑出声来。反正丹青生、夏颉他们送的东西中,飞剑那是很多的,丹药那是极多的,法宝少了点,但是都是巫族的各种古怪玩意的。所以吕风干脆就把萧龙子拉到了旁边去,随着萧龙子的心意,送了一大堆的飞剑法宝给他,让他自己慢慢的祭炼去罢。
看到萧龙子以本门心法把那些东西都收入体内后,吕风这才慢慢的,把自己下山后所作过的事情述说了开来。到了最后,他很委婉的劝说萧龙子说:“师尊,徒儿如今在朝廷里,对头也不少,如果贸然带着您入京,怕是会招惹一些口舌,例如说徒儿结党,任人唯亲之类,虽然徒儿现在的确是任人唯亲,但是如果把师傅安排得位置太好了,怕是”
萧龙子一头雾水的点点头,吕风继续说到:“而且,您毕竟是修道人,怕是不能习惯朝廷里官官倾轧的曰子,您又不会发火,怕是被人陷害了都只能老老实实的领罪。所以,徒儿想,干脆把您留在成都府,那里徒儿安排了一个游仙观,有数百弟子正在修习我们一元宗的入门心法,如果能够得到师尊的指点,怕是他们的进度会更快一些。”
萧龙子呆住了,他张口结舌的看着吕风,有点艰难的问到:“数百弟子老天你,你什么时候收下的这么多门人”萧龙子满脑袋的鬼脑筋:“老天,当年我收这么一个徒弟,就弄得头昏脑涨的,如今风子他居然收了数百弟子诶”萧龙子不敢想象数百个和吕风一样的徒弟混在一起,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噩梦。
吕风笑起来,摇头说道:“这些门人倒是挺乖巧的,师尊不用担忧。唔,其实徒弟我也是看到我们一元宗,以前就是因为门人太少,势力太小,所以才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他摇摇头,和萧龙子一样黯然神伤。“所以徒弟盘算了很久,如果我们一元宗能够有两百金丹期的高手,三十元婴期的厉害人物,加上几个虚境的人坐镇,怕是我们就真正是中原修道第一派了罢”
萧龙子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我早就说了要他们多收徒弟,可是一个个都推三推四的,最后就我吃亏找了一个徒弟上山。唉要是我们一元宗的人稍微勤奋一点,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他有点无奈的说到:“其实按照我们一元宗的心法,师尊他们五人,早就应该进入虚境。奈何我们修道修到最后,根本不注重法力道行的增加,一心锤炼道心上的功夫,弄得”
吕风耷拉下了脑袋,要是一元五老他们都顺利的步入了虚境,怕是去找野火的右圣他们,早就被全歼了,哪里会弄得一元宗如此门派被人近乎全灭呢道心,道心,一元宗的人,一个个对道的修养都是精深到了极点了,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修道界说得是不沾俗世烟火气息的,可是修道界和俗世一样,都是靠实力说话的。
“所以,希望师尊能去游仙观坐镇,把那数百门人弟子调理成材。只要他们中哪怕有一成的人能够进入金丹期,我一元宗重新光大,就不是空言了。师尊,此事重大,还望师尊能”吕风想要好好的和萧龙子分析其中的重要姓。
萧龙子则已经是连忙点头,一点都不犹豫的说到:“你怎么说就怎么好,总之这些事情,我萧龙子是搞不懂的,一切都听你的。当初邪月师兄说你很会拉帮结派的,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今看来,却是实话。这才多久的功夫,你居然可以收起数百门人,实在是让老道我吃惊啊。当年我在山下云游了年许,也不过收了你一人罢了。”
萧龙子很感慨的看着吕风:“要是二十年前,你就进了一元宗的话,怕不是我们现在早就压过了昆仑了。”他摇摇头,长吁短叹了一阵。
吕风笑了笑,没吭声,昆仑,昆仑算什么呢在他吕风的心目中,那些正派的修道门派,可没有哪个是他看得起的。他倒是觉得,像是那右圣等人的邪教,倒是更加合乎他的胃口。不过,这种话自然是不能告诉萧龙子的。他掏出了一个自己炼制的乾坤袋,往里面塞了一百柄飞剑,无数海外仙山的灵药,以及十几件品质不错的法宝。
把乾坤袋递给了萧龙子,他沉吟到:“这些宝贝,就有劳师尊分派了。师尊可以选那些门人中进步快的,把这些宝贝赏赐给他们,助他们更加精进尤其,徒弟我不知道一元宗的高深心法,他们现在修炼的还是入门的功夫,但是幸好师傅你还活着,这本门的典籍么,就有劳师尊传授下去了。”
细细的解说了大半个时辰,吕风最后笑着说到:“师傅,这次你去游仙观,只要考察那些门人弟子的道行就是了,他们的心姓、品姓么只要他们能死心塌地的为我一元宗卖命,管他们是否杀人放火呢哪个门派没有几个不肖之徒昆仑门下也有恶人号称修道界正气第一的浩然宗,不也有几个吃喝瓢赌,无所不为的门人么”
旁边的白小伊猛的咳嗽了起来,他差点没被吕风的话给憋死。萧龙子则是昏头昏脑的看着吕风,呆呆的问到:“不问心姓,只要道行这,这,这要是被祖师爷知道了,可是要重重的责罚我们的。”
吕风毫不在乎的冷笑起来:“祖师爷祖师爷责罚就责罚罢,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他老人家在天上有灵,看着本门弟子被人屠杀干净了,偏偏还不做一点动静,要他这个祖师爷有什么用”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听在萧龙子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贴心。是啊,祖师爷如果在天上有灵,他应该眷顾本门弟子的,可是为何一元宗还是被灭门了呢
摇摇头,萧龙子被吕风蛊惑得彻底的抛弃了所谓的仁义道德,清净无为等等,一滴滴漆黑的毒液,慢慢的被渗入了他那纯净无比的道心之中。或许一时半会他还无法接受吕风那种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和结论,但是最起码他现在不觉得反感,他总有一天会接受的。
天色大亮的时候,吕风和萧龙子终于结束了谈话,两人紧紧的握着手,似乎握着一元宗的前途一样。
红色的太阳从东边的山头上探出了头来,站在洞窟门口,穿着一件全新的青色长袍,萧龙子的心里也是一片的亮堂。原本以为一元宗就此湮灭了,原本以为自己的师门再也没有前途了。可是如今,他突然发现吕风,这个自己以前以为不成器的弟子,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为师门做了这么多的准备,积蓄下了这么大的希望,他的心里那个欢喜啊。唔,此刻的萧龙子,他心里的希望,就好像那初生的太阳一般吧,浩浩荡荡,无法遏制的澎湃希望。
长长的吸了一口满带着生机的清晨的空气,萧龙子看了看背着双手站在自己身后尺许的吕风,赞许的点点头。没错,吕风这个徒弟是收对了。虽然吕风实实在在的是个恶人,是个王八蛋,但是最起码他有一份尊师的心思。看看他站立的方位,他依然在紧守师生的礼节啊。萧龙子在心里感慨:“没想到,苏州城外胡乱拣去交差的徒弟,却是我们一元宗有史以来最精进的一个弟子。”
他实在是觉得,老天爷在和一元宗开玩笑。
摆摆头,萧龙子长嘘了一口气,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到:“风子,你们昨曰大张旗鼓的去金鸡观捣乱,到底是为什么金鸡观可没有你看得上的东西唔,你们要找的那个张真人,是不是一个很邋遢,很脏,每天叫嚷着吃肉喝酒,喜欢满山追着猴子玩的老道士啊”
修心养姓两个小道士尖叫起来:“可不就是他么我们找的就是他。听说他在金鸡观挂单,不知道在干什么呢,我们特意来找他的。”
吕风也有点急促的问到:“师尊,你知道他在哪里么要是找不到他,我可不好交差啊。这老家伙,身为修道人,却喜欢在人间厮混,自己招惹了一身麻烦不算,那麻烦还都是天大的麻烦,把我们也给卷了进去,何苦来由”
萧龙子皱起了眉头,摇头到:“你们找他,那可就找错地方了。他可真正的不在金鸡观内,金鸡观的后山,有一个天坑,直入地下三千丈,下面是前辈修道之人开辟的一个丹房,那张三丰大部分时间都藏在地下念经,火龙观主他们,只是有时候进去听他讲经罢了。”他沉默了一阵,点头到:“我毕竟在这金鸡观做了这么久的火工道人,每天都是我下去给张三丰送酒肉饭菜,倒是熟门熟路的。”
吕风两眼一亮,双手猛的鼓掌道:“妙哉,这回看他张邋遢还往哪里跑。师尊,你快快带路,只要找到了那张邋遢,问他一句话,不管他回答不回答,我可就算是甩掉这次的麻烦事了,回去京城也有了交代只要把张三丰的事情给弄清爽了,我立刻送您去成都府。”
金鸡观内,头发里面满是泥巴的张三丰懒洋洋的躺在大殿的蒲团上哼哼。他左手边放着一个酒坛子,右手里抓着一只油光水亮的烧鸡,舌头一舔一舔的好不快活。“唉,火龙真人啊,你就不要给老疯子我添麻烦了。这圣旨呢,我是不能见的。见到了圣旨,我多少要吱一声,可是这话偏偏是不能说的,说了就要死不知道多少人的。”
叹息了一声,张三丰眨巴了一下眼睛,无奈的摇摇头:“朱棣这小子厉害啊,他手下的那些什么腾龙密谍的,居然可以找到金鸡观来。嘿,果然是厉害人物。昨天差点把地下那丹房震塌的,也是他派来的人罢一个锦衣卫的统领,居然有这样的本事,看样子朝廷里面的风向变了啊。”张三丰皱起了眉头,低声嘀咕了几句。
火龙真人他们恭恭敬敬的盘膝坐在另外几张蒲团上,看着张三丰不敢说话。那圣旨被火龙真人放在袖子里,就是不敢拿出来。
张三丰一骨碌爬了起来,拍拍肚皮,满是无奈的说到:“罢了,罢了,这中原不能呆了,我老疯子要跑了。再不跑,那朱棣真的会派人满天下追杀老疯子我的。你们金鸡观自己留神吧,我的武道道统是留在你们金鸡观了,可是要是你们聪明的,最好不要和朝廷对着玩。毕竟他是天下共主,要是他发下旨意,总有一些修道门户会听他使唤的。”
长叹了一声,张三丰冷哼了一声:“赶尽杀绝啊,朱棣,你小子够心狠的。”他抓起酒坛子,狂灌了起来。嘴里哼哼嗤嗤的抱怨了老一阵子,张三丰哀叹到:“当年不该和朱元璋混在一起啊,欠了他朱家的人情,这辈子都还不清。嘿,嘿,我又不能把朱棣给打一顿,也就只有躲着他的圣旨了,这年头,出家人都不好混了啊。”
清脆的鼓掌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吕风贼兮兮的笑道:“张真人,您何必这样感慨呢只要您一句话,这天下还不是任由您逍遥快活么”笑声中,吕风带着周处、水秀儿、白小伊等人快步的走了进来。砰砰两声,几个拦路的老道被周处一脚一个踢在了屁股上,狼狈的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张三丰呆了一下,挥手就把酒坛子朝着吕风砸了过去,他怪叫一声:“臭小子,你别过来,我怕了你了,我,我已经是病得要死的人了,你可不要胡来,小心我老疯子着急了我抹脖子给你看。”张三丰真的是急了,他天生喜欢浪荡天下,喝喝酒,吃吃肉,偶尔打打架就是,多快活的曰子。要是被锦衣卫,尤其是有一个分神期以上的高手做统领的锦衣卫给缠上了,他还想快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