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场漫天风雪之中,新奥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寒假。长达十五天。虽不如学生少则二十余天,长则一个月的寒假来得凶猛。但在上班一族,也算是厚道了。
大年前夕的这几天,萧正每天出门购物,买床单买被褥,买一切他能想到的生活用品。连羽绒服也买了两件,就怕山上生活凄苦,林画音适应不了。
要知道,林画音是个有严重洁癖的女人。而且这显然不是她出身富贵而养成的习惯。所以萧正不想到了生活清苦的山上,林画音住得不习惯。
终于,在准备好所有生活用品之后,萧正二人在大年三十的早上乘上了飞往燕京的航班。下了飞机也没有直奔市区,反而反其道而行,向燕京郊外的一座数百米之高的山峰驶去。不过因为山峰陡峭,计程车也仅仅能行驶到山脚,便抱歉的把二人赶下了车。
和大多数著名寺庙不同,叶玉华藏身修行的山峰一不够高,二不是著名景点,三也没什么观光客或者是一心向佛的教徒出没。谈不上世外桃源,却也算得上与世隔绝。
此山名曰凤鸣山。山高五百八十米,因为地理位置不占优势,政府也没有花精力开发此处,保留了良好的生态环境,暖春花开,寒冬雪落。对见惯了花花世界的年轻人而言,这可能是一处与世隔绝的清苦之地。可对叶玉华这种见证了风云涌动的大人物而言,却是修身养性,潜心向佛的好去处。
凤鸣山不像著名古迹那般除了有工整的阶梯供观光客拾阶而上,更有收费的缆车直通山顶。在这里,扛着两个大包裹的萧正和林画音只有在一条痕迹并不明显的山路上行走。
路是人走出来的,走得多了,自然就形成了一条道路。但凤鸣山人烟罕至,即便偶有访客,也不足以踏出一条阳关大道。数百米高的陡峭山峰走下来,不过才到山腰,平日缺乏锻炼的林画音便止步不前,休息起来。
“喝口水吧。”萧正拂去一块石头上的积雪,又将一块柔软的毛毯铺就在石上,温柔道:“时间还早,咱们应该能赶上午饭。你多休息一会。”
林画音坐在毛毯上休息,视线却平淡的环顾四周。
事实上,她和萧正一样,也是生平第一次来这座凤鸣山。对这座道路险峻,气雾氤氲的山峰完全没有概念。
但此番爬到半山,林画音才清楚那人在此地住了长达二十余年,究竟是过着怎样清苦的日子。
这里没电,林画音毫不怀疑这一点。才到半山,手机信号也越来越弱,相信不用到山顶,手机也就彻底无用了。光秃秃的树丫上堆满了积血,地面也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那是她和萧正留下的。山风肆意,耳畔不时传来呼呼的风声。就连那头顶的天空,也是氤氲一片,能见度不高。
如此恶劣环境,是林画音上山之前万万没想到的。
她知道叶家的财力,更清楚在曾经的记忆中,她是一个怎样懂得享受的女人。毫不稀奇的说,只要她愿意,完全能将这座偏僻的凤鸣山打造成一座度假休闲的观光景点。基础设施齐全,过最养尊处优的修行生活。
当然,林画音没想到叶玉华会大兴土木打造这座偏僻的凤鸣山,却也完全没料到,会是如此的贫瘠与清苦。
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中年女人一身青色长袍行走在这清冷而寂静的山路上。泯然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