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2)

荣闲音说完那番话后, 笑眯眯地喝着酒, 等待对方的滔天怒火。

他就是要激怒他,越愤怒的人越没有理智, 而蠢笨的人是最容易拿捏的。

段家在晋城有靠山, 他没把握能赢。但是所谓天高皇帝远, 只要他能抓到段瑞金的把柄, 远在晋城的段家人又能如何呢

荣闲音愈发的有把握了, 喝了口酒抬起眼帘,不料对方也在看他, 捕捉到他眼中的幸灾乐祸,愤怒化作讥嘲。

“我爷爷当初的目标就是让全家人衣食无忧,富贵险中求, 他断腿也算付出了代价, 死而无憾,在我们这帮子孙心里,他依然是全家人的英雄。相比之下我更好奇,荣老板日后有了子嗣,该如何向他解释,荣家发家靠得是一位怀胎六月的孕妇”

荣闲音猛地一震,感觉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揭下了他的皮,露出血肉模糊的内里,低吼道

“你放屁”

段瑞金笑着靠在椅背上,不卑不亢。

“别生气,心虚的人才生气。”

这话更加激怒了荣闲音, 他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里,那里面有一把枪。即将拿出来时他犹豫了,因为理智告诉他,只要他一开枪,无理的人便是他。

不能给人留把柄

他深吸一口气,砸碎了玉杯,拂袖而去。

市长等人连忙追上去劝和,得到的是一个冷漠的背影,以及一串尾气。

他们放弃劝荣闲音,打算把目标转向段瑞金,能劝一个是一个。

谁知回头一看,段瑞金也坐上汽车,他那极少说话的管家冷冷看了众人一眼,踩下油门。

酒席未开,人已散场。

市长想到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局面,忧心得连燕鲍翅参都吃不下了。

庞蒂克内,荣闲音气得面目狰狞,直捶椅子。

那段瑞金算个什么狗东西竟然当众害他丢脸,这口气他绝对不往下咽,非得出了不可

“老六,你听着”他琢磨着报复的办法,咬牙切齿地对正在开车的跟班说“等明天天一亮,你就”

话未说完,车身剧烈地晃了一下。荣闲音猝不及防,一头撞上前面座椅的背,撞得头晕眼花。

老六手忙脚乱打方向盘,努力稳住汽车,探头朝后面看了眼,一脸惊恐。

“老、老板”

荣闲音按着头上的大包,气得直翻白眼,“怎么了”

“有人在追我们”

追他们

荣闲音正要去看,车身又是一晃,比刚才更加猛烈。

他们成了浪涛上的浮萍,被后面那辆车撞来撞去,好几次险些翻车。

最后对方似乎玩够了,一鼓作气把他们逼到墙角,油门踩到了底。

砰得一声巨响,庞蒂克的车身被撞得变了形。荣闲音努力护住身体,腹部仍然受到座位的挤压,喉间感受到甜腥味,哇的一口喷出血。

“老板老板”

老六坐在前面,离撞击的地方比较远,受到的伤害比他轻得多。

等撞击结束后第一时间跳下车,跑到后车厢门外喊他。

他捂着腹部,痛得有些迷迷糊糊。老六咬牙掰开被撞变形的车门,将他拖了出来,往肩上一扛。

“我带您去医院”

荣闲音艰难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的车在撞他,可是周围除了他们这辆报废的庞蒂克外,哪里还有车的影子

“人呢”

老六四处看了看,也蒙了。

“好像好像已经走了”

撞完他就走,他妈的

荣闲音气血上涌,眼前发黑,撑不住了,只得先让老六把他送去医院,养好伤再来算账。

晚上十点,黑色汽车驶入段公馆,正在巡逻的一队护卫路过车边,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二爷,您回家了。”

段瑞金心情不错,很难得的与他们交谈了几句,走进客厅。

阮苏裹着披肩蹬蹬蹬下了楼,看见他后停在楼梯上,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哼了声。

“你还知道回这里。”

段瑞金哭笑不得,“这里是我的家,不回这里回哪里”

“所以你是一点都不愧疚了瞒着我自己去赴宴,恐怕今天又请了不少漂亮舞女吧。”

他忍俊不禁,走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脸颊。

“吃炮仗了说话夹枪带炮的。”

阮苏翻了个白眼,不看他。

“今天是去谈正事,没有请舞女。我没带你去,是因为在场的都是老男人,怕你吃亏。”

阮苏道“有你在,难道会看着我吃亏”

他歪头想了想,“这倒是。”

阮苏道“我可听说了,你当着那些人的面说我人来疯,还说要管教我,有这回事吗”

段瑞金诧异地扬起眉梢,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听谁说的”

“你管呢,你以为就你有朋友,我没有”

“好吧。”他耸耸肩,无辜地眨眼睛,“可我说得是实话啊。”

阮苏瞪着他,见他没有改口的打算,气得用脚去踩他。

“好哇你气死我了”

段瑞金只闪躲不回手,像逗小孩似的。阮苏无意中打中他垂在身侧的左手,他忽然吸了口冷气,有些反常。

“你手怎么了”

“没怎么。”

阮苏不由分说地抓起来,撸下袖子一看,白皙的小臂上赫然青肿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你跟人动手了不是说摔了杯子就走了吗”

段瑞金道“没动手,开车太快撞了一下罢了。”

这种话骗鬼呢,今天给他开车的是段福,段福开车出了名的稳,哪怕后方有老虎他都不慌不忙。

他见阮苏不信,只好握住她的手,“外面太冷,去你房间说。”

阮苏迫切的想知道真相,直接走到他前头,将他拉进房间。

段瑞金把路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她听完脑袋嗡的一声,抓住他的手问

“你疯了吗那是车啊你撞他可以,万一自己也受伤了怎么办”

“这不是没事吗”

他摊开手,笑吟吟地看着她。

阮苏彻底的没脾气了。

以前还以为他是个稳重的人,起码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谁知道都是表象,疯起来的时候比她都疯简直不要命

段瑞金揉揉她的脑袋,“不早了,睡觉吧。”

阮苏想了想,手脚并用缠上他,将他拖进被窝里。

“你跟我一起睡,哪儿都不许去。”

“我还没洗澡。”

“我不嫌你臭。”

段瑞金无可奈何地被她扒掉了外套,感觉自己成了误入虎口的羊。

不过他这只羊没骨气,对方香喷喷的身体一靠过来,他就再也不想逃了。

阮苏怕他半夜偷溜,做梦都死死搂着他。

睁开眼睛已是天亮,她看了看身边还在睡觉的段瑞金,松了口气,下床上厕所,回来时拉开窗帘,让光透进来。

她最喜欢冬天晒太阳,夏天吃西瓜。人活在世如果连这点小惬意都享受不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但段瑞金与她截然相反,阳光落在他脸上,他刺得眼睛都睁不开,缩进被窝里道

“快关上。”

阮苏撑着下巴回头瞥他,“你又不是鬼,怕什么朝阳啊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段瑞金掀开被子下了地,却不穿衣服,身上只有一条黑色长裤,赤着脚走向她。

她正迷茫着,被他搂着腰抱到梳妆台上,吓得大叫一声。

“别我香水都要打翻了”

“打翻了我赔,打碎一瓶赔你十瓶,够不够”

段瑞金问。

她有种不妙的预感,抿着嘴唇点点头。

段瑞金冷哼,“你说你,越来越嚣张了,现在连觉都不让我睡,是不是想爬到我头上来”

阮苏越发心虚,“哪儿有。”

段瑞金的手往下移,停在她身上唯一有肉的地方,却一点也不显得色情。

他裸着上身,踩在被烤得暖烘烘的地板上,在淡金色的阳光中抱着她,下巴枕着她的肩膀,半天都不动,竟然就这样开始补觉。

阮苏大开眼界,抖了抖肩膀。

他小声训斥,“别动。”

“我饿了。”

“待会儿再喂你。”

“你到底在干嘛”

他侧过脸,吻了下她的耳垂。

“我在等,等一个好消息。”

阮苏感觉自己越来越听不懂他说的话,直到两人都起了床,坐在餐厅吃早餐时,一个护卫进来,告诉他们刚刚得到的消息。

凌晨时分郊区有一个大仓库起火,烧到现在才扑灭,据说那是荣家的仓库,里面存放的是荣闲音趁去年布价大幅下跌收购的几万匹布料,全部毁于一旦,损失惨重。

护卫说完退了出去。

阮苏继续喝粥,总觉得不对劲,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段瑞金。

“我说该不会是你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