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没有回他们的话,而是冷声道:“你们在这里搞这么多事,不就是想败坏我的名声吗?”
刘霭文笑道:“舅舅太过自信了。”
来人叹了口气:“不管你们自己怎么说,此事若是发了,叫谁看来,也是我叫你们做的。”
刘雩文兄妹闻言,都没有应,算是默认了。
来人又道:“郭长卿之所以非要找到你们,也就是想绑上我,他们做了坏事,把污名都赖到我的头上,我还得替你们遮掩。”
兄妹二人闻言,都垂了垂头,他们也早就想明白了这一层,现在叫他说了出来,心中倒还真有些不安。
来人又叹道:“陈素青来闹开了,大家都不好看,不必久恋洛阳,还是早早随我走吧。”
刘霭文道:“以舅舅的手段,大可以彻底解决陈素青,何必自留麻烦。”
来人微微阖目道:“杀一个人容易,不留痕迹可就难了。”
刘霭文听他的话说到模棱两可,眼中露出了狐疑的光,她沉吟了许久,才道:“沈玠我绝不会放的。”
来人冷笑两声道:“你留着他有什么用?”
刘霭文微微侧目不语。
来人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道:“你喜欢他?”
刘霭文猛然回头,对着他的目光道:“你也想干涉我的亲事吗?”
来人却没把她的目光太当一回事,而是大笑了两声道:“没想到我的外甥女,在此事上却是如此天真,你杀了他全家,还指望他同你在一起吗?”
刘霭文眉间微微有些恼羞的意思,她冷冷道:“人是会变的。”
来人闻言,对王玄鉴道:“王先生,我记得你说过,这一次陈素青来,十之八九就是为了救沈玠而来的。你说有这样一个情深义重的女人,男人会变吗?”
因为这三人一直说的都是自己家的事,他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当做听不见,这时听见问他,才点了点头,当做附和。
刘霭文听到来人这样说,突然怒道:“我倒是偏偏不信,既如此,不如我就同舅舅各凭本事吧。”
来人见了,看了王玄鉴一眼,只留了一句:“好歹不识。”就拂袖而去了。
王玄鉴见了,也带着黄衣女子随后离去了,二人出了刘家大门,站在空荡荡的巷子中,来人只对王玄鉴道:“先回住处。”便上轿离去了。
王玄鉴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俯了俯身送他离开,便也乘轿而去。他坐在轿中,目光沉沉,仿佛若有所思,又逐渐隐入了黑夜之中。
到了客栈之后,那个人已经先一步到了,黄衣女子将王玄鉴送入他的房中,就退出了,房中只留下了两个人。
王玄鉴拱了拱手,道:“明公。”
他只唤了两个字,就没有再说别的了。但房中的男子心中明白,他给自己留了余地,自己却不能绝口不提。
于是他笑道:“先生来了,那日一别,已大半月,我心中想着,还是不大放心,所以一路跟了过来。路上情况太复杂,也就没有通知先生了,希望先生不要介怀。”
王玄鉴笑道:“让明公挂怀,倒是我们手下的人做事不牢靠了。”
他这话说的绵里藏针,男子听出滋味,也不好同他解释,只能敷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