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青也笑道:“今天也谢谢你了。”
阿福从怀中掏出了赵元的药瓶,低着头闷声道:“这是赵先生的药好,我也没做什么。”
陈素青也没有同她再辩这个话题,只是笑道:“今天吓坏了吧,歇歇吧。”
陈素青看阿福没有说话,又像是解释的说了句:“其实我表哥平时也不是那样,今天也是为了吓唬那连四的。”
陈素青说这话时,心中也有些心虚,梅逸尘虽然一般都是平和的,但陈素青从不相信他是良善的。加上曾经见过他杀人,陈素青几乎有点怀疑,刚刚那才是他的本性。
但她之所以那样说,一方面是因为想要安抚阿福,另一方面也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
阿福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抬头看了看陈素青,然后又收回了目光,低头笑了笑,轻声道:“我知道的。”
坐船虽然漂在水上,有点不适应,但是倒也清闲,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事,只需安心跟着船前行即可。
这一路除了偶尔风水不畅,需要纤夫之外,平时倒也顺利。他们从扬州出发,经山阳渠到山阳县,便停了水路。一则是越往北水道越艰难,不好行船,更重要的是,已经快要过年,实在也找不到纤夫,还是换陆路更为稳妥。
山阳县一带紧临运河,沟通南北,虽比不得扬杭之地,但也有几分繁华之像。
但此时已祭过了灶,逼近年关,码头上倒是冷冷清清,想来人人都要回去过年,又有谁在这里甘受寒风飘零,异地奔波呢?
众人在船上行了多日,好容易着了陆,都想休整休整,便商量着在这里过两日,再买车往北。
进了山阳县内,街上都是买卖年货的人,这里街道城池都不壮阔,倒是和徽州城有些相似。
陈素青望着买卖年货的人群,心中倒生出了一些酸涩,古人所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倒是诚不欺人。
但是想来,她父母离世,也无亲可思,心中顶顶要紧的,也只有两人。往南是自己的胞妹,往北是自己的丈夫。
想到这里,她心头越发难受,索性不再去想,跟着梅逸尘他们到了一间客栈。这间客栈不是很大,但在县中已经算是上等,虽不奢华,但也干净整洁。
客栈老板就住在后院,因为快要过年,他们也不指望有人前来住店,伙计们也都放回家去了,却没想到这一日突然来了这么些人。
老板娘本来见这些人提着武器,心中有些狐疑。但他们的生意毕竟在运河边上,见得也多。又看他们长得周正,便也没多想。
她迎了上来,走向梅逸尘道:“公子,你们是要住店?”
梅逸尘四下环顾了一圈,点了点头。
老板娘闻言,眼角便有些止不住的笑意,又道:“公子,可是我们这没伙计了,没人伺候你了。”她说这话时,还带了一点娇俏的尾音。
梅逸尘闻言,也笑道:“无妨,只是最好别再让别人投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