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青听他这样说,微微笑道:“周公子言重了,你之前救我性命,这次又救我妹妹于水火,我感谢你尚且来不及,哪里会怪你?”
周隐挠了挠头,笑道:“虽然转运使是我父亲的之前的部下,但我毕竟只是一介白丁,而且又是晚辈,哪里好去说。即便是我父亲,人家二人家愿意的姻缘,别人也不好插手啊。”
陈素青闻言,怒声道:“可气那冯家,无耻之极,为了一己之力,胡乱将我妹妹许人,还充作长辈,四处招摇。”
周隐道:“是啊,我都听抱绮说了,正是有那一封信在,所以不好解决。”
“那不知公子想了个什么妙计?”陈素青问道。
“不得已,我只得同转运使说,这二姑娘是与我曾经定过亲的。”周隐说着话时,声音带着羞愧之意,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红。
“什么?”陈素青闻言,又惊又气,想他是一个官家子弟,虽然放浪形骸,但怎么竟然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
“陈姑娘,你别生气。”周隐见她眉峰微微上挑,知道她不高兴,便连忙解释道:“我也是一时情急,才想出的法子,你想,那转运使比我年长许多,又与我父亲熟识,若是知道素冰早与我有婚约,他又怎么好意思再求娶二姑娘呢?”
“这倒也是。”陈素青心中仔细想想,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一想到自己妹妹清白被毁,心中还是不舒服。
“我已想过了,这件事情转运使绝不会说出去,否则岂不是颜面扫地。”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陈素冰,只见她低着头,双目含羞,满面绯红,更显得娇美异常,他心头也是不由一荡,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陈素青点了点头,又试探道:“我们姐妹马上就会离开扬城,也不怕什么,只怕这事情给公子蒙羞。”
周隐连忙摇了摇扇子,道:“不不不,这事情我嘛断断不会同人说的,所以也不会有人知道。”
陈素青见他有几分浪荡,总怕他四处胡说,败坏自己妹妹名声,现在见他保证,才微微安心下来。又问周隐道:“你这么一说,他就信了吗?”
周隐笑了笑,道:“我和他说,原来在禅院时,是渡云介绍我与她父亲认识,他父亲亲自许的亲,这次我是特地来扬州接二姑娘的。他哪里晓得我们这次是正好碰见,自然信以为真了。”
他饮了口酒,又道:“我同转运使这么一说嘛,他也不好意思了,便连连向我赔不是,又同我一起去找了知州,让他去调巡检司,把你们放了,这才折腾到现在。”
陈素青道:“知州倒是好通融的。”
周隐摆了摆袖子,又微微一笑,道:“这扬州吴知州虽然兼着东路安抚使的差事,高了转运使半级,但是毕竟是同僚,他原先是受托去劝转运使退婚的,但是碍不住两家愿意。现下转运使松口,他自然巴不得送个顺水人情。”
陈素青闻言,心中感叹,这官场之中,却还有许多曲折人情,比江湖之中刀光剑影,更藏心机。于是叹道:“这次要多亏你了,只盼望冯家的人,不要再生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