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一早,陈素青早早的便从房中出来,和母亲一起到了渡云的住处。
她们到时,渡云正站在窗前凝神沉思,见她二人来了,连忙起身迎了出来。李碧璇见了,连连摆手,将渡云让了回去。
三人见礼落座之后,渡云给二人奉茶,道:“夫人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叫我去便是了,哪需要亲自来一趟。”
李碧璇微微一笑,接过茶壶,为渡云续上茶水,道:“渡云师父客气了,您二人住在敝庄,为我庄上不辞辛劳,我心里已经十分惭愧,哪里还能劳烦师父走一趟。”
渡云低下头,微微一笑,低声问道:“不知道夫人此番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李碧璇沉吟一时,才道:“敝庄不幸,遭此劫难,幸得师父援手,我一家人才能暂保性命于危墙之下。只是此时敬峰头七已过,叨扰师父良久,心中委实不安”
渡云人虽木讷,也听出了她的来意,连忙道:“夫人这又是说哪里的话,我实在没有觉得做了什么,夫人千万不要这样想。”
李碧璇笑道:“师父佛法高深,自然不觉,只是桩桩件件,我们心中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眉头微蹙道:“夫人应当知道,我做此事并不求报。”
李碧璇苦笑道:“师父虽不求报,难道我们就能心安理得吗?况且佛家也说各自有各自缘法,这并不是朝夕之事,师父又能保我们到何时呢?”
渡云慈目微垂,嘴角露出微微的悲悯,道:“我知是…我只是觉得为陈家做的太少了。许多事情都没有尽到力。这几天我在想,也许……我再尽些力,结局就不会这样了。”
李碧璇长叹一声道:“师傅心怀高古,举世难得。但在这世上,总是小人居多,又有几个能像师傅这样想呢,我们孤儿寡母,难免蜚短流长,到时再辱师父圣名,便更难赎其罪了……”
话说到这里,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李碧璇担心寡妇门前是非多,不愿再容留渡云。虽然这话未免牵强,渡云看她神情,也不确定她是否真有此意,但话到这里,渡云纵然心中再想帮陈家,也不能再说留下来的话了。
渡云心里正沉吟着,只见阿福从外面进来了,只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微微泛些紫色。
她进来之后,倒是李碧璇先发现了她的异样,道:“阿福姑娘脸色不佳,这是怎么了?”
阿福低着头,没有答话,扶着胸口顺了两口气。
渡云见了,道:“怎么脸色这么差,身体又不舒服吗?”
阿福看了李碧璇母女一眼,摇了摇头道:“没事的,大约昨夜没有休息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