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璇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对她道:“这是你母亲和我为你准备两份印信,你要好好收好,将来去投亲就要靠它了。”
陈素冰接过木匣,眼泪刷的一下下来,一边哭一边摇头道:“我不去,我哪都不去,我要和娘在一起。”
李碧璇苦笑一下,轻轻为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柔声道:“你姐姐现在在庆云山养伤,如果到时候情况允许,你要先去找她,如果不行,你就先去扬州,再图团聚。”
陈素冰点了点头,低着头,也不说话。
李碧璇站了起来,理了理她的额发,道:“你把泪擦干,再去你母亲那里请个安吧。”
陈素冰依言,到了冯秋贞房中,冯秋贞正和丫鬟抱绮说话,见她来了连忙招呼她坐下,打量她了一时,道:“眼怎么红了?”
陈素冰闻言,眼中又储满了泪,道:“我哪也不想去,就想留在家里。”
冯秋贞叹了一口气,道:“好孩子,想来你娘都同你说过了。你心里怎么想的,娘也知道,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我已经将事情都已写在信中,你拿着信去扬州就可以了。”
她见陈素冰满脸的不情愿,又道:“我们也不舍得你去,可是事到如今,只怕有个万一,你娘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一同去。只是自从我守寡以来,早已铁了心守节,绝不可能再往娘家去了,我生生死死都要在陈家了。”
陈素冰急忙道:“我也是陈家的人,我也要在陈家!”
冯秋贞笑道:“你以后还会嫁人,日子还长着,我自从他过世以来,早已心灰意冷,生死又有何不同?你呢?你不同,你还年轻,将来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陈素冰听她这样说,想要劝她,又不知道怎么说,心里烦的要命,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冯秋贞见她的样子,道:“抱绮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丫鬟,我会让她一路护送你的。”
抱绮上前来朝陈素冰见了一礼,冯秋贞又道:“不瞒你说,抱绮也是会一些功夫的。你知道的,我并不会武功,嫁到陈家,父母怕我万一遇到什么事,这才聘了一个会武功的年轻女子陪我嫁过来,这一来就是小二十年。”
陈素冰惊讶道:“这么多年来,我怎么从一点不知道啊。”
冯秋贞笑道:“她虽有些本事,但我不愿意她在人前露拙,所以平时只叫她在我的院中练练。而且婚后日子安稳,也就慢慢荒疏了。不过她总归还是有些底子的,而且她对我娘家情况熟悉,去了扬州,也好照顾你。”
实际上这抱绮原来是冯家怕冯秋贞嫁到徽州受委屈,所以安排陪嫁的,但冯秋贞嫁过来后怕陈家人多心,所以一直命她不要显露。后来冯秋贞也曾想安排她出嫁,但因为陈家情况每况愈下,抱绮不放心冯秋贞,才一直陪伴左右。
陈素冰年纪尚轻,到想不通这其中的人情世故,只是一想到家中长辈为了自己安排这样那样就烦闷不已,于是回到自己的房中,自己想心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