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杰知道二人心里疑惑,也不以为意,只顾自己继续往下说。
“其实不论我今天怎么样的成就,但只因为我的过去,所以总会被人轻看,我虽然立了名号,建下事业,但只要他们一说起我,眼神里还是藏不住的蔑视。”潘杰说到此,语气中略带了一丝愤恨,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这些我不是不懂,但我岂会与他们一般见识,日子是自己的,他们那种无能之徒,由他们说去便是。我的生意还不是越做越大。”
“我从一个无名之辈,一直做到能与钱家比肩,花了十几年。直到几年前,一笔关键的生意。拿下这笔生意,我就可以超过钱老大。本来这家一贯是交与钱家做的,但我再他跟前磨了几年,又比钱家开价低,他们才松口与我一试。”
“你故意开价低,难道不是要故意挤兑钱家?”陈素青见他说的动情,也不禁发问。
“不错,我虽然在钱家的势力下苟活,但真要说与他抗衡,还差的远,为了能抢占生意,我不得不这样做。”
“你这么做,钱家必不能依的了。”陈素青又问道。
“是啊!”潘杰哀叹一声,“钱家不肯降利,但又怎么会轻易把这桩生意拱手让给我。于是他联合了一帮看不起我的人,放出话来与我势不两立。这家人虽然对我给的价格动心,肯给我们活做,但也不想得罪码头上大部分人,惹的自己麻烦,于是这单生意也就作罢了。”
“就算这样,钱家也是为了自己利益,你也可以再试,也不致于要致人家全家于死地啊。”沈玠语气中略有不满。
“那时节不单这笔生意失败,别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我心中烦躁无比,天天泡在码头上。有一日,我妻子从家中来同我说那独子左右寻不见,可我哪有心思管这些,也没有放心上,随手便打发了她。谁知三日后,我那小儿竟在塘中被人打捞上来,早已溺水而亡了。没几个月,我妻子也应忧思自责过度,命丧了黄泉。”潘杰说这些话时,语气虽然波澜不惊,但已是泪流满面。
“水边的孩子,淘气的下水玩的,淹死的也是寻常,可我总不相信,我那孩儿之死与他们兄弟没有关系。”
沈陈二人见他如此苍凉悲切,也不知道从何劝起,只能默默无语,看他继续说下去。
“我这些年每每夜里,总能梦到那一天我妻子来找我,说孩儿不见的事情。每次惊醒我都肝肠寸断,悔不当初,如果我当时和他一起去找我那孩儿,也许不会有只会的悲剧。”
“可说到底,这一切都败钱家兄弟所赐,即便我那孩儿不是他们害死,但若不是他们苦苦相逼。我不会心烦意乱,错过救我孩儿的最佳时机。”潘杰越说情绪越激动,说到此处,已经是咬牙切齿。
“你的孩子未必是他们害死,可他家老二可确确实实是被你杀的。”赵元不知何时已经打坐结束,正站在门前负手听他们说话,听到潘杰说到此处,冷声言道。
“不错,我妻儿具丧,他们以为我会从此一蹶不振,我偏不,我怎么能轻易给人看轻。我妻子下葬那天,我在他坟前发过誓,定要叫钱家家破人忙。”潘杰说到此刻虽然满面是泪,却又大笑不止,众人知道他忆起过去,为情所苦,也不禁心下怜悯。
“你若恨他们,为何不明刀明枪,要暗地里害人?”沈玠心生怜悯,不禁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