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唉声叹气,“王爷,你这样,王妃得难过了。”
奚琢玉听而不闻,把被子抖了抖,“你下去休息吧。”
总管:“主子,您是不是对王妃有什么不满,难道是介意她从前那些事?”
奚琢玉:“没有,她挺好的,我挺……喜欢。”
总管不明白了,“既然您也喜欢王妃,为何要这么疏远她?我见你白日里总去找她说话,还时常送礼物,夜里怎么倒不去了?”
奚琢玉叹气,“你不懂。”他的王妃尽职尽责,完全把自己当做偶像,如果他有什么其他想法,小姜姑娘肯定会不自在,所以这样就好了。
总管确实不懂,但见主子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好出去了。
奚琢玉躺在床上,想着总管刚才说的那些话,一时睡不着。他对姜雨潮的感觉很复杂,他在这个世界的孤独感一直没有消失,总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孤魂野鬼,发现姜雨潮后,这种孤独感渐渐被她带走。如果说喜欢,他确实是喜欢她的,如果不喜欢这位‘粉丝’,那他绝不会如此关心帮助,甚至让对方成为自己的王妃。
可如果让他再进一步,和她谈男女之情,他心里又很清楚这样不行。他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谈,人家对他也没其他心思,早早就说过了的。这种事,不好多想。
“笃笃笃——”
“主子,您睡下了吗?”
听到外面传来侍从的声音,奚琢玉答道:“什么事?进来说吧。”
小侍跑进来,“主子,昨日里红荔不是生了一窝九只狗崽子吗,方才去看,却发现窝空了,我们几个到处找,在湖边那个芦苇荡的水沟里瞧见了那窝小狗。要是放在那不管,等今晚这雨下一晚,明日那水沟就要淹了,我们想去把小狗崽子们换个地方,红荔却不肯让我们接近,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红荔是往日里守大门的一只母狗,非常凶悍,也难怪这些专门养狗的侍从们不敢轻举妄动。
奚琢玉穿着衣服起来,吩咐道:“把灯笼打上,随我过去看看。”
他这边殿内的动静响起来,旁边姜雨潮就发觉了。她还没睡,就着灯光在画图纸,听到声音推开窗看了看,在夜色里见到几盏孤灯从台阶上下去,往不远处的湖边去了。灯光中间那个人影,哪怕隔得远她也看得出来那是自己爱豆。
“发生什么事了?”姜雨潮放下笔洗了洗手,也起身走出去。
兰桥跑过来,“那是王爷?大晚上的他们去做什么?我去问问。”
姜雨潮:“不用了,你打上灯笼跟我一起过来。”
她也没带其他人,就带着兰桥追上了奚琢玉。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吗?”奚琢玉发觉她过来,停下脚步在原地等了等她。
姜雨潮:“还没睡,哥哥你这是要去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要是想看就一起过来吧。”奚琢玉边走便把这事跟她说了。
姜雨潮不解地问:“那只大狗为什么要把孩子叼到那么危险的地方?是觉得自己的窝不安全,想把孩子放到安全的地方?”
奚琢玉摇头,“不是,她很聪明,知道那里会被水淹,把狗崽子叼到那里是为了淹死他们。”
姜雨潮:“……为什么?”
奚琢玉:“可能是因为那些狗崽子有什么问题,可能是她这一胎生的太多了,可能是其他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从前偶尔也会有母狗这么做,还有母狗会咬死刚生下来的小狗。”
细雨簌簌,打着伞,身上仍旧挂满了蒙蒙水珠,灯笼被风吹得不停摆动,里面的烛火也跟着摇曳。灯笼的光并不明亮,只能堪堪照亮脚边,不远处的芦苇丛沉浸在一片漆黑里。
姜雨潮听到了两声犬吠,是那种充满了警告的叫声。旁边的奚琢玉朝那边喊了声:“红荔?红荔过来!”
芦苇丛里就跑出来一个黑影,一只大狗踩着泥水过来了,朝着奚琢玉叫了两声,没有敌意,像是打招呼。
“你把崽子们叼到这里来干什么?去,带我去找他们。”
大狗没有动,呜呜地叫。奚琢玉蹲下来揉了揉狗头,像是安慰小孩子那样,“没事的,红荔不是第一次做妈妈吗?别怕,他们都会好好长大的。”
大狗还是呜呜,奚琢玉就直接拖着它往芦苇丛里走,侍从们想打伞跟上,大狗又凶狠地朝他们吠叫起来。侍从们吓得一顿,奚琢玉说:“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可是,主子,这下着雨呢。”
“雨不大,没事。”
姜雨潮拿过一把伞跟上,给奚琢玉遮雨。
大狗朝她吠,奚琢玉又揉狗耳朵,“好了好了,不叫了,是我的妻子,让她一起来吧。”
大狗:“汪汪汪!”
奚琢玉手动合上了狗嘴,不让它凶了。听着大狗委屈的咕噜噜声,姜雨潮甚至有种自己争宠得到了胜利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