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雨和火(1 / 2)

天启预报 风月 4697 字 24天前

一个四阶纡尊降贵当杀手,专门来针对他一个人,而且还能掌握了他的行踪

哪怕是在同盟内,这样的人也并不多。

“是荒、荒川家的人花了钱”百目鬼剧烈的咳出尖锐的血色冰棱,发出含糊的声音。

“笑话说的不错,继续。”

槐诗的神情越发的冷漠起来,不为所动。

荒川是个典型的极道,心胸狭窄,记仇,鲁莽,做事毫无顾忌,睚眦必报倘若是和他不熟的人,肯定会这么想,一定是那个莽夫趁乱向自己下手。

很可惜,那都是演技

在曾经五大佬里,荒川最喜欢的就是用一副不讲道理的莽夫的人设,胡搅蛮缠,只占便宜不吃亏,实际上肚子里的帐算的比谁都还要明白。

让他在这种时候对自己人动手,去杀一个有天狗山的深厚背景的绿日新星,他脑子还没坏的那么彻底。

眼看自己的谎言被识破,百目鬼沉默了片刻,无所谓的嘲弄一笑,自槐诗的身上收回视线。

就算是他想说,无归者之墓也不会准许。

同样都是死,死在无归者之墓的惩罚中反而更加痛苦一些。倒不如死在这里,备份在地狱中的源质还有机会从灵棺中复生

百目鬼闭上眼睛。

要杀就杀,忒多废话

“偏偏死到临头有了骨气,真奇怪啊。”

槐诗最后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不想要个痛快的话,就是想要不痛快了”

阴影沸腾的声音响起。

埋骨圣所的门扉再度从黑暗中升起了,敞开的大门之后,无数凝聚成实质的黑暗延伸而出,像是孩子的小手一般,落在了百目鬼的身上。

那一瞬间,老人愣在原地,呆滞的回头难以置信,在那一片晦暗之中,充盈着高远又肃冷的神性。

好像通向地狱最深处的裂口。

在无数乌鸦窥伺之中,他从异国所窃取来的那一缕神性竟然开始卑微的颤抖。那样的眼神并非的饱含杀意,而是难以言喻的饥渴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他的神情扭曲起来,奋力挣扎,反抗,可是已经晚了。

深入骨髓的冰霜在不断的穿刺而出,而他的手足已经被黑暗所纠缠,一点点的,拉入最漆黑的深处

永不复还。

“等等,等一下”

他努力的张口,纵声尖叫,可紧接着,庞大的黑暗如泉涌,将他吞没。拉扯着他的灵魂,投入了永恒的腐烂之梦中。

渐渐融化、渐渐解离、渐渐的成为埋骨圣所的一部分。

大门轰然关闭,消散在了黑暗里。

而劳伦斯终于划着飞架的冰梁上,从天而降。落地之后,他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人呢”

“这儿啊。”

槐诗抬起脚,踹了踹旁边彻底冻成冰块上尸体。

“死了”

劳伦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干的”

你毁尸灭迹怎么就这么快的

以及,这他娘的是怎么杀的

四阶升华者融合神性之后,基本上已经再非凡人,上的伤害再怎么惨烈都可以用源质进行补足,而二度蜕变之后的灵魂更是和神性融合为一,初步具备了曾经神明的特征。

完全可以视作曾经走在人间的半神。

刀兵难伤。

哪怕是菜了点被槐诗完克,但顶多也就是无可奈何而已。

槐诗刚刚一顿操作猛如虎,实际上根本构不成致命伤。真想要杀了这老头儿,还得靠别西卜的审判模式出马。

而真正重创百目鬼的,是劳伦斯全力以赴施展的神迹刻印。

将神明曾经于埃及降下的天灾与此时此刻此地重现

作为圣典中记载的最为著名的灾难,霜雹灾的本质就是对一切生机的灭杀,通过冻结的方式残酷的破坏一切生命。

劳伦斯在其中扮演的是个负责瞄准的工具人,作为桥梁,引导着封锁边境迦南中的威权遗物瞄准这里,然后降下惩罚。

有这样夸张的破坏力并不意外。

但槐诗怎么办到的

他看得出来,自己面前就只剩下一具空壳,别说圣痕,就连灵魂和神性都已经尽数消失不见,好像被吃的干干净净

死的那叫一个透彻。

“天狗山还有这本事”他难以置信。

“出来混总要有点压箱底的功夫对不对”槐诗淡定的挥手“只是补个刀而已,不值一提。”

劳伦斯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自己还来这儿干啥

总感觉没有自己,这个王八蛋也能把百目鬼给捏死在这里。

这他娘的就离谱。

“你怎么知道我被袭击”槐诗问。

“生天目的电话,万孽之集上的杀手,有人对你发布了悬赏令”劳伦斯看了他一眼“你最好小心一点,现在你这颗脑袋可值不少钱,仅次于生天目。”

“那可太抬爱我了,让其他的大佬看到可怎么是好。”槐诗耸了耸肩,满不在意。

实际上,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更值钱

他抬头,正准备同劳伦斯说话,可动作却僵硬在了原地。

正在穷搜丹波内圈的乌鸦们终于向他传来了预料之外的消息

“怎么了”劳伦斯看向槐诗僵硬的表情。

槐诗没有说话。

回头。

暴雨和雷鸣中,远方不断的有火光亮起了,爆炸的巨响传来天上明明在下雨着,地上却好像被点燃了一样。

动荡突如其来,随着暴雨,将一切覆盖。

当残破的车辆冲破暴雨的阻隔,停在了车祸现场时,所能看到的,就只剩下满目疮痍。

燃烧过后的焦黑车筐散发出刺鼻的气息,血色在暴雨的冲刷之下渐渐稀释,再看不出原本的色彩。

漆黑的飞鸟们收拢铁翼,自暴雨中落在电线上,静静的俯瞰着颓败的场景。

还有那个垂死的年轻人。

已经晚了。

在冰冷的雨水中,紊乱的黄色头发贴在苍白的面上,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