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收网(1)(1 / 2)

都彭在压切长谷部身边足足沉默了两分钟, 用以平复自己的情绪。因为事情发展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就生气,这是极不成熟的做法——成熟的审神者决定抓大放小,

先不去想种种秋后算账,而是处理一下眼前的情况。

压切长谷部有了新的纹身, 勉强算是一件好事。虽然这纹身目前看并无卵用,

这振打刀现在还出于相当不稳定的情况,需要有人时刻照看……审神者蹲下身,拉住褐发打刀的胳膊,将他从地板上扯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说:“长谷部, 睁开眼睛,

我们谈谈。”

压切长谷部睁开了眼睛,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又不好意思地挪开了目光——他的表现真的很像面临洞房之夜的新娘子。他躲闪挪移的目光不经意在自己身体掠过,然后震惊地盯着左侧小腹和大腿的连接处,再也无法从哪里移开。

但都彭已经开启了无视大法,强行忽略他的任何异常反应,语气平常地问:“长谷部, 说说看,我今天为什么惩罚你?”

长谷部的娇羞已经烟消云散。他惭愧得脸色苍白:“因为您说过的,我因为其他人的一句话就产生了动摇。”

他以为都彭提到这个问题,代表着惩罚还没有结束。或是要提什么为难的要求,所以先说说他的错误,以便让他愿意听话。但都彭只是屈起手指,

用力地弹了他的脑袋一下。这个举动带着家长式的纵容,终于让压切长谷部的目光从自己大腿根部那处纹身上移开,落在了审神者的身上。

“答错了。”审神者不太满意。然后他语气温和,实则傲慢地说,“我说过,我不鼓励你挡在我前面的那种行为。我奖励你,是因为你有这份心意。但正确的做法是,有危险,躲到我身后去。”

压切长谷部意外地瞪大了眼睛。他很想反驳,他有很多话想说,比如:可是我是您的刀剑,为您抵挡危险才是我存在的价值。但都彭瞥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争辩,继续自己的提问道:“那么,你再说说,我今天给你的惩罚是什么?”

压切长谷部迟疑了。他刚才疼得那么厉害,不就是惩罚吗?也怎么能算是一个问题……但审神者会这么问,看起来答案又不是如此显而易见。打刀青年紧张起来,皱眉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你有点笨。”都彭叹了口气,正直地评价道。

在压切长谷部害怕遭到嫌弃的眼神里,他耐心地解释说,“之前我们独处时,你说了谎。我当众再问你同样的问题,然后指出并且让你改正了它,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疼痛只是让你对铭文印象深刻的必要手段,那不是惩罚。”

该怎么说呢?因为在压切长谷部的心里,审神者太过重要,都彭没法像欺负烛台切光忠那样去欺负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这振打刀太过脆弱,一个细微的失误,就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他必须向这个付丧神解释清楚自己的为人。

“我并不是那么苛刻的主人。我从不搞体罚。”年轻的人类和煦地说。他的眼里满是真挚,完全笃信自己就是那种和风化雨的类型。

“无论是像你这种细微的动摇,还是像堀川那样对我充满了敌意,甚至像一期一振那样对我挥刀,这些都不算什么。你不用把它们放在心上,我是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生气的。”

这样说着的时候,审神者似乎回忆起了下午时在战场时的情景。他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语气轻松地说:“你们都是我很喜欢的刀剑。”

听他提到暗堕在逃的一期一振,压切长谷部没来由地感到紧张。一种本能的恐惧,让他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起来——即便审神者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再如何温柔,也无法掩饰他那种锁定了猎物一样满是侵略性的眼神。

但由于压切长谷部与一期一振的特殊渊源,褐发打刀没有理智地顺从本能的提醒避开这个话题,而是忍不住开口提问:“一期一振……也是您所喜爱的刀剑吗?”

如果您喜爱他,又为什么会令他暗堕出逃呢?压切长谷部十分疑惑:难道是由于一期一振特别无法接受寝当番?

都彭并不知道打刀的想法又转回了需要净化的方面。他点了点头,用仿佛在讲述“地球是圆的”一样的语气,轻描淡写地回答:“是的,所以,他逃不掉的。”

听到这样可怕的宣言,压切长谷部不免打了个寒颤。他很想对审神者说,请您放过他吧,如果他真的不愿意,我可以顶替他去值守他的那份寝当番。我一定会做的比他更好,更听话和顺从!但神使鬼差地,话到嘴边,打刀的忠心宣言莫名变成了又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