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水(1 / 2)

竖立的冰晶让这把名刀有了极为残酷的杀伤力, 不同于雪童子使用之时的冰霜缠绕,这把名刀在由其原主人使用的时候,更加锋利桀骜, 刺入敌人的身体之后,立刻立起冰晶,使得对方完全挣脱不能。

尽管不是自己原本的身体,可这么长时间的温养下来,这具身体已经与御门院晴明紧密相连。他能够感受到因为躯体受创而产生的巨大痛楚, 这种痛楚真是久违了。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的母亲, 羽衣狐, 那个屡次被他背叛却痴心不改的女人, 居然在背后给了他一刀。

“母”

“还要我重复几次谁是你的母亲”

玉藻前已经厌烦了, 他一手拿刀, 感到藏在尾巴里的画卷微微颤抖, 不过细细感知,却不是他家小狐狸要出来了。于是玉藻前随手将画卷取出来, 稍加用力, 单手抖开,半妖就已经凭空出现, 向下方黑压压的潮水落去。

奴良鲤伴:

奴良鲤伴:

黑色大潮因为掉进了一个半妖顷刻沸腾起来,奴良鲤伴狼狈的开启了自己的畏,身形如镜花水月般消散。不过这个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他调整过来之后, 立刻拔出月回,击退向他扑过来的黑色式神。奴良组的妖怪们连忙接应自家大将,几经波折,险险才把奴良鲤伴抢救回来。

玉藻前面无表情,一手给敌人捅肾,一手丢掉骗走自家小狐狸的半妖,十分酷炫狂狷。

然后他满意了,把已经干干净净的画卷卷好,揣进自己怀里。

他的孩子不知怎么耽搁了,没关系,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

被捅肾的御门院晴明已经跪在了地上,他实在不想采取如此屈辱的姿势,不过这具身体实在支撑不了。他咳出两口血,犹在死死盯着玉藻前,然后他看到“母亲”笑了。

“痛苦吗”

“母亲”笑得温柔可亲。

“原本我还想给你一些优待的,因为你也是晴明,做坏事也不要紧,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足以令我欢喜。”

“但是你为什么要跟我的孩子作对呢”

他的笑一点一点消失了,身后九条狐尾舒张,渐渐的白色被侵蚀,变作近乎于黑的深紫,每条尾巴都看似柔韧,其实隐藏着能摧毁此地的强横力量。最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御门院晴明,一脚踩在他胸口,拔出了鲜血淋漓的雪走。

“咳咳咳”前胸一处巨大的致命伤,御门院晴明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流失。他忍不住伸出手去,仿佛想要握住什么。

“母亲你居然背叛我”

远远隔着黑色潮水的花开院秀元突然想起来了,他认得御门院晴明身边的那位,那不是羽衣狐,那是曾出现在他们花开院家的可怕大妖

“那位可不是羽衣狐啊”他低声说道,“居然连自己的母亲都认不清,果然只是想着利用吗”

追随羽衣狐的京妖怪们已经慌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此等变故,精骷髅上前一步,不可置信道:

“羽衣狐大人黑暗圣母啊您”

玉藻前突然放声大笑,他吃了羽衣狐的碎片,有那么一点模糊的记忆,现在他为那个懦弱而愚钝的狐狸可悲。

“外人都能认出来,你们居然还认不清自己的母亲,认不清自己的主人”

“看清楚,我究竟是谁。”

最后一层伪装也被无情撕破,风华绝代的大妖面上出现半张面具,他轻轻地抬手,将面具取下,上扬的眼尾染着些微艳丽的深红之色。不是羽衣狐的样貌,他比羽衣狐的容颜更华美,兼有雌雄莫辨的威严持重。

“居然扮作羽衣狐大人”狂骨嘶声叫起来,“真正的羽衣狐大人在何处”

玉藻前完全不想理会这样的杂鱼,他垂眸看看已经匍匐在他脚下的御门院晴明,从容抖开衣袖,带着藏有他孩子的画卷,轻轻跃到栏杆上。

他回了一下头,嘴角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

“我名为玉藻前,曾惑乱天下之妖。”

狂风吹动他的长发,他将面具扣回脸上,手中雪走还在向下滴血,隔着血腥,天狐身上仍旧散出雍容典雅的衣香。就算在这样的对峙的战场上,他仍旧从容、平静、贵不可言。

他一跃而下,九尾摇曳,一条火照之路顷刻间焚烧下方漆黑的式神们。式神们发出凄厉的惨叫,被烧得满地打滚,不大一会儿就学会了避开这条火照之路,狼狈的匍匐在一边,注视天狐施施然走回自己的阵营。

“玉藻前大人”人形的白藏主跑上来迎接他,因为很高兴,虎牙都露出了一点尖,他绕着玉藻前转圈圈,在找谁不言自明。

“伊月大人呢还在画卷里吗小白很担心。”

“别担心。”玉藻前态度温柔,“应该是在说话或者交朋友吧,他总是喜欢交朋友的。”

反正碍事的家伙已经抖出来了,他很放心。

奴良鲤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