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洛落的身体几不可察的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这一切都被宁时收进眼底,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气氛越发的尴尬起来,洛落的不买账让钟震庭的面子也多少有些挂不住了。他看了身边的宁时一眼,心中暗自思忖着怎样恰到好处的让落丫头听自己的话。
“落落”钟震庭的声音威严中掺杂着几分愠怒。
宁礼忽然说道“先生,钟小姐毕竟刚醒,还是让医生先检查一下吧。”
见宁时没有反对,几名医生立即开始围着洛落为她进行了各项检查。
“先生。”钟震庭一拱手,“落丫头一向任性,想必这段时日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我钟某人在这里替她向您赔罪了。”
宁时冷眼看着,像钟震庭这种道貌岸然的人他见得多了,也向来不屑。若不是钟落落那个该死的女人在昏迷中也喊着爷爷爷爷的,钟震庭恐怕是这辈子都没有资格踏进他的桁檀宫。
钟震庭见宁时没有理会他的话,面上微微有些尴尬,但他一向善于变通,立即呵呵笑道“我看这孩子肯定也是想家了,家里人也都惦记着她。她此番打扰了您这么久,我们钟家也很是汗颜,不如就让我将她带回去,好好养养身体,您看如何”
“这怎么”刘玉芬刚要接话,忽然收到钟震庭警告的眼神,只得讪讪的闭嘴。
此时洛落已经被小齐扶着坐了起来,倚在靠枕上。忽然听见钟震庭的话,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看向宁时,却不想正好与宁时对上了视线。
视线相对,宁时的目光深沉而幽远,犹如深潭。她看不懂那目光的含义,却依旧固执的回视。
宁时依旧是那样一副冷淡的模样,此时医生已经做完了基础的检查,说道“钟小姐的身体已无大碍了,只是还有些高烧后的虚脱,都是正常的,接下来好好修养,按时吃药就可以了。”
“好,那就吃了晚饭再走吧。”宁时淡淡说道。
“您这是答应了”刘玉芬有些惊讶,目光在宁时与洛落身上来回逡巡。
宁时睨了洛落一眼,“嗯。”
洛落的心顿时无限下沉,上次去钟家,她便被折磨得半死不活,这次一去,钟家人又不知道要起什么幺蛾子。他明明知道,却还是答应了。
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来,她哑着嗓子说道“我现在就回去。”
她的声音异常的沙哑难听,以至于话一出口,她自己都震惊了,紧接着就咳了起来。
情势怎么就发展成如今这样了呢刘玉芬心中有些着急,“落丫头,大伯母还真得说说你了,先生既然都留饭了,你怎么能拂了先生的好意呢”她一面呵斥着洛落,一面讨好着宁时。
洛落倔强的不肯说话,良久,宁时说道“随你。”便转身离开了。
刘玉芬一直追着送到门口,才悻悻然回来,朝着洛落的胳膊就狠狠落下一巴掌。
“你这孩子还真是不知好歹,看看把宁先生都给气走了大伯母这么给你打圆场都被你破坏了,放着好好的男人都抓不住,你说钟家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
洛落冷笑一声,忽然道“请问您是谁的大伯母”
“你这”刘玉芬被她问得愣住了。
有些话一旦开了头,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带着连自己都不知的勇气,抵抗着,那些曾经的懦弱也被驱赶着无了踪迹。
她哑着嗓子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我与钟家已经签署了协议,断绝关系了。我哪里有什么大伯母而且我也不再是钟家的人。”
刘玉芬与钟震霆对视一眼,责问的语气也软下来,“你看你这孩子,这亲人就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那天你爷爷也是被气到了,有些冲动,这生气时说的话做的事又怎么能当真呢”刘玉芬辩解着。
“冲动是把我打得半死是冲动还是把我活活饿死是冲动”洛落冷哼,“收起你们那些伪善的嘴脸吧,在宁时面前我不拆穿你们,是念着我故去的父母。而且你们也看到了,我和宁时也已经闹翻了,你们在我身上讨不到任何好处,劝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回去吧。”
钟震霆拐杖狠狠在地面上一敲,“胡闹你体内流着我钟家的血,言行举止都关乎着我钟家的颜面,岂是你几句话说断绝就断绝的”他来到洛落面前,“我看你也确实是疏于管教,跟我回去也好,省得哪天惹怒了宁先生,给我们钟家招来灭顶之灾”
“你休想我是不会和你们回去的”钟家人的不要脸程度简直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钟震霆微微眯眼,“回去不回去,可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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