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一抬起头,看着谢泊,澄澈如水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家师父的模样,带着天真的执拗与固执:“我不怕事,从来都不怕。”
“但是,”
“我一直都觉得,一个真正值得尊重的人,不是他知识有多么渊博,也不是他武功有多么高强,更不是他出身是魔门或者白道,而是他坚持自己所坚持的信仰,并且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又可以坚守自己的底线,不胡作为非,不伤害他人。”
他微笑着,笑容温暖而明媚,仿佛是一阵春日的风,吹散血渊中的血腥之气,带来一丝春日的生机勃勃。
“师父,我想做这样的人,做一个值得尊重的人。”他嘴角噙着笑:“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无愧于心,无悔于行。”
“这样,就足够了。”
谢泊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安泽一拉了拉他袖子,一如小时候一样:“人活着,总是要敬畏些什么,若心无畏惧,那真的是又可怕又可悲。”
“姑射,那你敬畏什么?”
“我呀,我敬畏生命,敬畏天上的星空和我心中的道德律。”
也许是太久不见,师徒俩有着说不出玩的话,在吃饱喝足启程之后,两个人走一路,看一路,交流着武学,交流着思路,一时间,受益良多。
而另一边,唐无乐那边,本应该遭遇了史上最大的围追堵截,但是事实上…………
啥也没有。
不是没有人追,也不是没有人行动,而是他们压根就找不到人。
全程花式易容的唐无乐:呵,鱼唇的中原人。
若是说哪里是遗憾,那大概就是自己孤枕难眠,寂寞思妻吧。
安.妻.泽一:gun!
本着早点见到媳妇,唐无乐除了睡觉和吃饭,全程都是坐在车上/船上看书赶路。他还很是机智的给《天魔策》包了好几个封皮,什么《论语》什么《史记》,总之,绝对不会有人想到里面的内容其实是《天魔策》。
应该他一路奔波早早到了逍遥谷的时候,发现,自己是最先到的。
还在路上美滋滋的跟着师父谢泊一起吃好吃的的安泽一:啊嚏!
同样的,安泽一和师父一路吃得红光满面地到达逍遥谷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神充满了幽怨的唐无乐恻阴阴的看着他。
咦~无乐你这表情好像小媳妇呀!安泽一第一个反应这样,然后他就感觉到唐无乐身上有着与自己身上道胎相互吸引的力量。而这段时间在自己家师父这个资深的魔门大大大大………………大佬的科普下,他自然是想得到的。
是魔种。
“不错。”看着包得好好的书,又看着唐无乐的确是进步不少的武功,身上养出来的魔种也很不错,虽然自己依旧看他不顺眼,但是谁叫他徒弟喜欢呢,谁叫他徒弟偏偏就吊死在这么一棵歪脖子树呢:“我承认了你这个徒弟媳妇了。”
“师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谢泊:谁是你师父?你是谁小婿?凸(艹皿艹 )
再一次,谢泊森森的感觉到了自己家养的金尊玉贵的小白菜被一头野猪拱了。
“行,”气急而笑,谢泊拍桌决定:“我家姑射父母不在(石之轩:我还活着呢),可我这个师父还在,离开之前,你们俩拜堂成亲吧!”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逍遥谷之外的风云变幻,初代邪帝谢泊和全套《天魔策》的现世,和氏璧的丢失,引来了无数腥风血雨、纷乱纠葛。而在逍遥谷之内,奇花异草,祥和温馨。
谢泊指点唐无乐《天魔策》,唐无乐忙着变强,而闲下来的安泽一………………
在指点小徒弟。
是哒,安泽一和谢泊在去昆仑的路上,捡了一个小徒弟。
那是一个5岁的小姑娘,本来是落魄世家的女儿,偏偏父亲是一个穷却不忘吃喝嫖赌的混蛋,母亲又是一个懦弱的性子,任由自己丈夫卖女儿进青楼。结果被经过的安泽一救下买了来。
“你确定要回去吗?他们能卖你一次,也能卖你第二次。”安泽一看着被哭哭啼啼的女子抱住的女孩,轻声问道。
什么?你说旁边那些唧唧歪歪“你既然花了钱就好人做到底把女儿还给人家”的话,呵,谁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大人会武功。”小姑娘无视哭哭啼啼的生母,一双黑生生的眼睛虽然之前已经哭红,此时却没有丝毫水气,此时定定的看着他,乍一看,带着宛如冰雪一样清凌沉静。
——————倒是生了一双好眼睛。
“你想学?”他伸出手,轻轻地震开扑过来的妇人,摸了摸女孩的骨。根骨不错,倒是一个好苗子。而比根骨更得他眼的,是这个女孩的眼神,实在是讨他喜欢。
“嗯。”她声音细细的,却也脆生生的:“我不想再这样了,我的命,我要握在我自己手里!”
【“九阴绝脉又如何?”刚刚病发结束,脸色惨白如纸的孩童睁着那双更显幽深漆黑的眼睛,一脸的倔强:“我的命,是要握在我自己的手里的!”】
像,真像。
在一旁看着的谢泊想起记忆里倔强到骨子里的孩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确定这个小姑娘的未来了。
果真,她成为了安泽一的第三个徒弟,为了与过去一刀两断,小姑娘请师长赐名,也清楚自己徒弟在取名方面是什么德行的谢泊欣然接受,略一思索,想出来了。
昼竞羲和之末景,夕照望舒之馀耀。
故赐其名曰,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