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都质朴,认为对待客人要将礼节,安排客人住旅店去的都是不厚道的行为,不像后来的时代里家里来客了就往酒店送,省事。
这个旅店平时也就是住着从外地出差到供销社来的人,但也很少,最多时候就是为某些不干不净的人的“不干不净”的场所,所以没有啥事的话一般人都比较忌讳往旅馆这种地方走,特别是小乡镇的旅馆。
可廖小玲就偏偏往这地方来了
守在登记室里的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登记桌后看着一本说,看样子已经入了迷了的样子,连一身湿漉漉的廖小玲推着自行车进了门从她眼前经过她都没抬一下眼。
廖小玲推着自行车直接就往第7号房间走去了,走到了门前将自行车架起,然后走上屋檐,伸手毫不犹豫地对着7号门的木门板敲了下去。
整个旅馆很安静,院子里种的桉树和梧桐树也是长得特别高大,就更加显得寂寂无声了,当廖小玲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就无疑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搅起了一团风雷。
房间里的人正睡得意识全无,一下子就被这不大不小的敲门声惊醒了。
“小建,有人敲门。”张美珍睁开了眼睛,推了推身边的黄小建,说到。
黄小建醒了,翻了个身,顺势抱住了张美珍的身体,问了句“几点了”
“不知道,应该不早了吧。”女人说。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们已经关在旅馆里度过了十好几个小时了,也就是傍晚的时候张美珍才到旅馆门口的小食堂去买了点晚饭进来吃了。本来黄小建是想着在房间里待到半夜的时候才趁黑离开的,因为半夜时分从这里出去才遇不到人,谁知吃饱肚子后又搞了几个花样,因为运动量过大太过疲劳就睡过去了,一睡就睡到天亮,正碰上供销社领导一时兴起一大早来旅店检查工作,他就不好意思出去了,毕竟一个街上的人,大家都是熟面孔,只有继续躲在房间里。
这早晨的兴致又比较好,于是他又运动了一番,累了再睡一觉,就是此刻了,被敲门声叫醒的。
“嘟嘟嘟”敲门声再次响起。
“是不是查房的”张美珍紧张地坐了起来,小声问道。
查房黄小建一愣,想了想,不会,这里是供销社的旅店,不是外面的野店,派出所的从来就不会来这里查房,因为都是公子号的,没必要给自家人过不去啊
这样一寻思,黄小建便坐了起来,从身边的木头椅子上抓过自己的一件棉毛衫往身上拢,又轻声对张美珍说“你问一声,是谁。”
“哪个”张美珍问了一声。
敲门声停止了,就像在等待,又像在辩听这声音熟悉不熟悉一样。
没听到敲门的人回答,拢上了件棉毛衫的黄小建打了一个呵欠,说“没事,肯定是找人的,不用管。”
这种地方,来敲门找人的现象也很正常,有朋友来找朋友的,熟人来找熟人的,办事的来找办事的,还有老婆来找在外偷吃的自家男人的,等等,实在没必要紧张。
当然,黄小建做梦也没想到此刻敲门的人就是他的老婆来找自家在外偷吃的男人的于是他慢悠悠地开始穿起衣服来,还对张美珍轻声吩咐说“我穿上衣服后就去上厕所,你继续睡,不要出来,我上了厕所后就走了,你可以睡到中午前走。你记住,最早也一定要等我出去半个小时后你才出来离开,嗯”
“好。”张美珍嘻嘻一笑,道“瞧你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做贼一样。”
黄小建往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来,朝女人飞了一个媚眼,本来就是做贼好不好
廖小玲站在7号房间外,没有再敲门,而是将耳朵贴上去听里面的动静,房里貌似有一男一女的声音传出,男人的声音很小听不清,但女人的声音却能听清,一字一句都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廖小玲是过来人,从女人的话里听出了屋里俩人的关系,也不知为啥她的心却猛然地“咯噔”了一下,好像屋里的男女跟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一样。
她站在门口愣愣地发神,没有再继续敲门,但也没有走开的意思,春节还没过完,虽然今天艳阳高照,可是她一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
就这么站了几分钟的样子,房间的门打开了,不是一下子就打开的,而是先打开了一道缝,然后一个男人的脑袋探出了半边,眼睛往外探视,这一探视就如同电光火石一般,门“砰”地一下猛然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