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现在不一样了,改革开放了,没有资本家太太复辟一说了,旗袍也是一种传承,是一种文化。”贾二妹说,“你穿旗袍才符合你的气质呢。”
“是啊,我年轻时候穿着旗袍才好看呢”朱大嫂不油得说,“现在老了,身材也没以前那么好了,穿不出那种韵味了。”
“好啊,你的身材这么好,还像少女一般苗条,你看看那些与你一般年纪的女人,还有保持像你这般好身材的吗”贾二妹说。
朱大嫂已经五十三岁了,身材还能保持得这么苗条简直已经与众不同了。
“我这不是苗条,是身材干瘪了,”朱大嫂笑呵呵地说,“从前穿着旗袍那是前凸后翘,现在要是穿上旗袍的话那就是一根木头桩子了”
从前从前
前面我们交待过朱大嫂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魏雅茹,在旧社会曾是一名名妓,是朱大觉用一千大洋为她赎身出来的。
英雄不问出处,谁又没有一点难堪的过去呢
其实以前的名妓都不是一般女子,薛涛是名妓,梁红玉是名妓,李师师是名妓,李香君陈圆圆都是名妓
她们与一般的风尘女子不同,一般的风尘女子没有才华,只给一些中、下层人士解决需要。而名妓则不同,她们有才华、情商高,不仅琴棋书画精通,又谈吐不凡善解人意,那些自命不凡的士大夫、上层人士,当然更愿意和这样的人交往,何况她们本来又长得如花似玉。
为什么呢
因为旧社会是封建礼教,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几女们身处烟花是不受这种制度约束的。不但衣食无忧,闲暇之余也发展自己的才艺。
一个合格的名妓不但脸蛋漂亮,还要有一定的才气,这样,几院里的老鸨才可以收大价钱。而这种才艺,为了取悦票客,必须具有传统的琴棋书画的技能,音乐,歌舞也要不在话下,不所不通。
那段经历是朱大嫂身世上的污点,但也不得不说是一段传奇,如果没有那段经历她又如何能遇得上为她豪掷千金的朱大觉
那些过往是怨是恨是悲是喜都已经成了过去,她和自己的夫君躲在这市井小巷已经过了大半辈子平淡无疾的日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了,至于过往就让它像烟花一般泯灭消散吧。
她的脑子恍惚还只留下一段自弹自唱的琵琶小曲
“我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斜插玉梳云半吐,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梦断彩云无觅处,夜凉明月生南浦。”
“我还保留了一件旗袍,不知道还能不能穿”朱大嫂自言自语地说。
“能,能,能穿。”贾二妹忙点头说,鼓励她。
“好”受到鼓励的朱大嫂明快地说到“你等等,我进屋去换了出来给你看。”
然后她就迈着轻快的脚步往自己房里去了。
过了一会,朱大嫂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带刺绣的聘聘婷婷地走出来。
她一出来就惊艳了贾二妹的眼光。
穿在朱大嫂身上的这条旗袍紧贴在她身上,古色古香的中国元素亭子荷花刺绣在旗袍上面演绎得活色生香,风情艳丽的色彩取代了她平时道姑式的素净,旗袍开衩也大胆地开到了大腿处。
短袖,立领,不管是旗袍底子的颜色还是上面的刺绣,在朱大嫂身上彰显出沉静而魅惑的气息,古典隐含性感的气息显露无疑。
每一处刺绣,每一颗盘扣,都承载了岁月,潜藏了故事。
旗袍这东西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能穿得出韵味来的。
“太美了”好半晌贾二妹才拍手叫好,顿时就觉得自己身上这一身艳红显得太俗气了。
“没有以前穿着好看了。”朱大嫂浅浅一笑,嘴角扯出一抹如少女般的羞涩来。
“要是颈子上再戴一串项链就好了。”贾二妹一边欣赏着一边感叹地说。
“哦”朱大嫂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有一串珍珠项链,我去拿开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