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一旦让她得了势,必然不受控制,百分百会反噬主人,所以,没人会愿意把这样的定时炸弹收在麾下。</p>
起码,胡大姑娘是这么想的,她只能接受在她能力控制范围以内的手下人。</p>
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上位者都是这样,无法接受强过自己的下属。</p>
一旦有人的本事超出了控制,这些既得利益者就会如坐针毡,甚至不吝直接出手镇压。</p>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出身和世故,永远走在能力与本事前头。</p>
丫的,又扯远了,收!</p>
「直接弄死?」杜蔚国的眉头轻轻拧起,明显很迟疑。</p>
「怎么?舍不得?」胡大姑娘的眉头也挑了起来,她的脸色似笑非笑,语气戏谑:</p>
「杜大,莫非你看上这个瘦麻杆了?又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你现在是真不挑食啊?连这种黑白串子都不放过?」</p>
此时,瑟曦脸上的围巾脱落了,露出了真容,该说不说,这娘们长得不错,身材也正,有点像巅峰颜值期的哈利贝瑞。</p>
也难怪胡大姑娘醋意熏天,不过杜蔚国确实没动啥歪心思,没好气的斥道:</p>
「看上个屁,你胡扯啥?」</p>
「那你犹豫啥?莫非,这黑白串子的身上还有啥秘密?」</p>
胡大姑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反应飞快。</p>
杜蔚国略作沉吟后,从胡大姑娘的兜里摸出烟盒,点上一支,抽了两口,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p>
「确实,她身上确实有秘密。」</p>
「哦?啥秘密?」一听这话,胡大姑娘顿时来了兴趣。</p>
之前,杜蔚国跟瑟曦单挑的时候,胡大姑娘一直都躲在几百米开外,防止又被她当成软柿子。</p>
饶是她的耳力惊人,也没听见两个人的对话,所以,她不知道造神之地。</p>
杜蔚国没马上回答,而是缓缓的呼出烟气,快步走到瑟曦身边,然后并掌如刀,砍在她的太阳穴上。</p>
「嗯~」</p>
挨了这下,瑟曦无意识的闷哼了声,正飞快抖动中的眼皮,瞬间就消停了。</p>
杜蔚国现在对于力道的控制非常精妙,已经趋于化境,既没把她的脑袋直接锤爆,也没破坏她的脑组织。</p>
但是,挨了这一掌,依照瑟曦的体质,没个几个小时,绝醒不过来,打雷都不行。</p>
干完了这些,杜蔚国又在她的身上抹了抹手上的血渍和泥垢,这才扭过头,提了个问题:</p>
「胡大,三圣灵这几个狗杂碎,你就没觉出他们有点问题吗?」</p>
「问题?杜大,你的意思是他们的能力~」</p>
胡大姑娘的眉头蹙起,眼神闪烁,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找到一丝灵感。</p>
「没错,这几个家伙的能力实在太相似了,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p>
杜蔚国把自己的猜想跟胡大姑娘复述了一遍:</p>
「所以,我刚才已经逼问过她了,她也亲口承认了,还报出了一个名称,造神之地。」</p>
「造神之</p>
地?」</p>
胡大姑娘重复了一遍,她的眼睛亮得跟太阳似的,让人无法直视,语气也很激动。</p>
「也就是说,这几个杂碎的能力,非常有可能,都是从一个特殊的,隐秘的地方获得的?」</p>
杜蔚国点头。「嗯,很有可能,我也是这么猜测的,所以,我才没杀她。」</p>
这个劳什子造神之地,杜蔚国深思熟虑之后,打算想跟大狐狸一起探索。</p>
最近,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已经趋于瓶颈了,需要极大的机缘才能再次突破。</p>
但是,胡大姑娘可不一样,她还有极大的潜力可挖,正处于明显的上升期。</p>
随着本事越来越大,地位越快越高,杜蔚国的孤独感也愈来愈强,高处不胜寒,他也想有个可以并肩作战的同伴。</p>
胡大姑娘有些急切:「那你还打晕她干啥?咱们直接审啊?」</p>
杜蔚国轻笑,朝头顶指了指:「呵,鱼掌柜他们可都在上边呢。」</p>
「哎呀,确实是我太急了,杜大,你做的对。」</p>
响鼓不用重锤,胡大姑娘瞬间就明白过来了。</p>
无所谓法不穿六耳,这种档次的秘密,当然要找个安全,肃静,没外人在场的地方慢慢问。</p>
而且,因为她抠不了瑟曦的脑子,所以审讯还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水磨功夫。</p>
这个过程中,当然不能有外人。</p>
至于外人的范围,在胡大姑娘的概念里,不仅包括鱼掌柜他们,连翔太,神舞,神乐也算在内,甚至胡三都不行。</p>
只有她和杜蔚国两个人,才能分享这个不得了的秘密。</p>
想到这,胡大姑娘顿时心里一甜,脸上露出了笑脸。</p>
「杜大,算你够义气。」</p>
知道她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节,杜蔚国松了口气,叼着烟卷一屁股坐在地上,倚着一截树桩,语气也变得慵懒起来。</p>
「丫的,这一仗,小爷我打得确实不轻松,筋酥骨软,我得好好歇会,胡大,劳烦你,召唤鱼掌柜他们下来收尸吧。」</p>
拂晓,云收雨散,朝阳初升。</p>
无名小山的山坳里,升起一股股青灰色的浓烟。</p>
「艹,明明血海深仇,老子还特么得帮你们收尸,焚尸,老子简直就是万家生佛,慈悲的没边了。</p>
***戈壁的,按我说,就应该让你们这群狗杂碎曝尸荒野,让蛇虫鼠蚁啃噬干净。」</p>
陆言把烟头弹进面前的火堆,下意识的摸了摸冰冷的面具,忿忿不平的嘟囔着。</p>
熊熊燃烧的火堆里,焚烧的是三圣灵,还有灰鲸,蚂蟥的尸体。</p>
这也是兄弟会的古老传统之一,若是被他们刺死的敌人无人收尸,他们会帮忙敛尸,焚化。</p>
「算了,尘归尘,土归土,陆言,人死万事销,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没必要再恶言恶语。」</p>
鱼掌柜的语气低沉,又像劝诫,又像教训,还带着点难以言明的莫名意味。</p>
陆言张了张嘴,刚想反驳,不过看见鱼掌柜满脸怅然,落寞的表情,终究没说出口。</p>
他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词汇,英雄迟暮。</p>
鱼掌柜也没再理他,而是转过头,朝杜蔚国郑重其事的鞠躬欠身:</p>
「卫斯理,这几个家伙都是难得一见的硬茬,狠茬,这次如果不是你仗义出手。</p>
而是由我们兄弟会独自面对,现在火堆里,烧的恐怕就是我们几头烂蒜的尸体了。」</p>
杜蔚国连忙手疾眼快的扶住他,客气道:</p>
「鱼掌柜,您这可折煞我了,咱们之间,您还客气什么?再说了,就这几个魑魅魍魉,怎么也翻不出您老的五指山</p>
。」</p>
鱼掌柜苦笑着摆了摆手:</p>
「呵呵,你不用哄我老头子,帮我找补了,卫斯理,大恩不言谢,以后但有驱使,我们兄弟会上上下下,绝不推迟。」</p>
说话间,鱼掌柜还从怀里摸出一个物件递给杜蔚国,神色也变得格外肃穆。</p>
这是个盾牌形状的金币,花纹古朴,厚重,只是时间久远,磨损的非常严重,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样子。</p>
这枚金币的正中央磨损的尤其严重,还呈现出诡异的暗褐色,像是被血液沁浸过。</p>
「掌柜的!」</p>
见到这枚金币,陆言的眼神大变,忍不住叫了出来。</p>
鱼掌柜的神色太郑重了,再加上陆言的惊呼,杜蔚国没有贸然接过来,而且凝神问了句:</p>
「鱼掌柜,这是?」</p>
鱼掌柜的眼神晦涩难明,语气幽幽的,其中还带着一股难以言状的虔诚意味,好像瞬间就把时空拉回到久远的时空。</p>
「这是我们兄弟会的血誓,所有兄弟都在上边烙下了自己的血印,并立下了誓言。</p>
血誓已经存在并传承了几百年,持有者,可以无条件号令兄弟会,无有不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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