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乌云遮月。</p>
九龙，观塘，鲤鱼门道，观塘警察分署。</p>
“啪！”</p>
接警大厅里，一个年纪不大的军装警长，被怒气冲冲的小廖直接一巴掌抽红了半张脸，狼狈得摔倒在地。</p>
小警长捂着脸，满脸惊恐的看着他，根本就不敢反抗。</p>
“扑街！瞎了你的狗眼？居然连约瑟先生都敢抓，还特么放跑了厉鬼！你活腻了？”</p>
小廖好像还是不解气，一边厉声的喝骂着，一边又抬起脚，狠狠的朝他踢了过去。</p>
小廖下手挺狠，一点都没收力，小警长耐不住疼又不敢还手，只能躲闪求饶。</p>
“对，对不起，廖哥，我，我错了，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煞神爷的手下，别打，别打了”</p>
小廖却毫不停手，继续踢骂着：“扑街！你特么还敢顶嘴！”</p>
按道理说，小廖是西九龙警署的便衣探长，而观塘警署则属于东九龙区，并不是他的辖区，他没有这份威风和权力。</p>
但是，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但凡混社会的，尤其是混官场的，都是要拼跟脚背景的。</p>
而小廖虽然年轻，还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但是他的跟脚却硬的不得了。</p>
不说他和三大区总探长九叔的渊源深厚，平时还跟军情六处的负责人雷克称兄道弟。</p>
光是此刻他身后站着的杜蔚国，他就可以在港岛横着走了。</p>
别说只是打了区区一个军装小警长，就算他现在直接抽东九警署署长的嘴巴，也得乖乖立正。</p>
再说了，打这个警长，也是在变相帮他解围，事后，估计这家伙还得对小廖感恩戴德呢。</p>
毕竟，他今天误打误撞的抓了杜蔚国的直系门徒，甚至还放跑了肆虐港岛的“厉鬼”，真要被清算，估计小命都难保。</p>
“行了，小廖，差不多了，办正事要紧，赶紧把约瑟放出来吧。”</p>
小廖的那点小心思，杜蔚国自然是洞若观火，只不过他也不是是非不分的性格，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小警察。</p>
再说了，人家职责所在，并没犯什么错，以他如今的城府气度，也没点破小廖，让他当场下不来台。</p>
“好，好的，先生。”</p>
小廖懂事，知道自己这点小算计已经被看破了，连忙讪讪的应了声，随即又一脚踢在警长的屁股上。</p>
“行了，还特么装死，赶紧起来，把约瑟先生放了！”</p>
“好，好的。”</p>
一听这话，警长顿时如蒙大赦，骨碌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根本不敢看杜蔚国，低着头，忙不迭的朝警署后边去了。</p>
直到此刻，观塘警署的洋鬼子署长，还有便衣探长才敢露面，没口子的鞠躬道歉：</p>
“对不住，真对不住，卫斯理先生，我们是真的不认识约瑟先生，他身上的伤，也不是我们打得。”</p>
“嗯，嗯，我知道，你们都忙去吧。”</p>
杜蔚国懒着搭理他们，随口敷衍两句，就把他们打发了。</p>
再见约瑟，他已经苏醒过来了，头上的伤口也简单的包扎处理过，虽然看着狼狈，还有些虚弱，但是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没啥大碍。</p>
只是约瑟的神色十分黯然，表情也是羞愧难当。</p>
“对不起，先生，是我没用，让“厉鬼”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p>
见到杜蔚国，约瑟顿时就变得更羞愧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垂着头，声音里甚至都带上一丝哭腔了。</p>
杜蔚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用火眼金睛，大略的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p>
肋骨，肱骨，还有腿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裂，身上还有一些擦伤和划伤，好在都不算太严重。</p>
直到此刻，他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搭住约瑟的肩膀。</p>
“行了，约瑟，把头抬起来，大老爷们，遇到点小小挫折，用不着垂头丧气的。</p>
再说了，你今天干得很棒，要不是你行动果断，吓跑了这个畜生，电视台那个孕妇必然难逃一劫。”</p>
听到杜蔚国的宽慰，约瑟的脸色变得好了些，不过依旧自责得不得了：</p>
“可是，可是，他今天还是害死了一个巡警，而我，我原本明明是可以抓住他的，都怪我，当时忘了看路。”</p>
杜蔚国板起脸：“行了，你特么就别尿叽了，多大点事啊，没完没了的，说说看，有什么具体发现？”</p>
见杜蔚国挂脸了，约瑟瞬间神色一凛，连忙收起沮丧的情绪，沉声回道：</p>
“是，先生，确实有发现，“厉鬼”是男人，能隐形，身高在180以上，瘦得吓人，移动速度很慢。”</p>
杜蔚国皱起眉头：“速度很慢？”</p>
约瑟点头：“是，很慢，我在一条腿受伤的情况下，都能跟上他的速度。”</p>
杜蔚国似有所思的琢磨了一会，又问：“你还说他瘦得吓人，有多瘦？”</p>
约瑟不假思索的回道：“非常瘦，像麻杆似的，具体的体重我估算不出来，但绝不超过100斤。”</p>
一听这话，杜蔚国眼中顿时精光四射：“身高180以上，体重不过百？这么瘦？约瑟，你确定？”</p>
约瑟点头，斩钉截铁的肯定道：“我确定，肯定错不了！”</p>
“好，还有什么其他发现？”</p>
约瑟想了想：“有，这家伙是光着身子的，他没穿衣服！”</p>
杜蔚国剑眉飞扬：“没穿衣服？”</p>
“是”</p>
“好！约瑟，干得漂亮，你立了大功了！有了这些线索，这畜生就死活都跑不了了！”</p>
杜蔚国用力的锤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毫不吝啬的称赞道。</p>
眼下，身高180以上，港岛能达到这个身高的人本来就不多，何况这家伙还瘦得邪乎，这体貌特征也太明显了，只要他露过面，就肯定能被记住。</p>
而这家伙已经在港岛肆虐近一个月了，不可能一直隐身，必然有人见过他。</p>
略作思索，杜蔚国转向雷克，命令道：</p>
“雷克，马上封岛，许进不许出！严查所有码头，港口！”</p>
“是！我这就去办。”</p>
听到杜蔚国的如此出格的命令，雷克却毫不迟疑的肃声应道，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了。</p>
杜蔚国又转向小廖：</p>
“通知九叔，全体警员出动，立刻，马上，在全港岛范围内搜查符合体貌特征的嫌疑人，但凡有敢于反抗的，宁杀错，不放过！”</p>
听见杜蔚国杀气腾腾的命令，小廖忍不住抖了一下，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p>
“是，先生！”</p>
小廖刚要出门，就被杜蔚国叫住了：</p>
“对了，小廖，把忠义堂邹耀祖，还有三大社团的龙头，九龙城寨王栋，都给我找来。”</p>
小廖瞬间就意识到杜蔚国要干什么了，久违的，再来一次黑白联手，动员全部矮骡子，把整个港岛都翻个底朝天。</p>
“哦，哦，好的，先生。”</p>
凌晨12点，夜黑如墨，白沙河别墅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