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过桌子上的蜂蜜水喝了两口,想了想摸出手机,给陈穗安发消息。
-回去了没?
陈穗安回的很快。
-到了
-谢谢嫂子
陈穗安比她要小一些,又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廖湫忱实在不太清楚怎么和这种人相处,憋了一会,又补一句“早点睡”发过去。
男人指腹拨弄着她的发丝,视线假装无意般扫过她手机界面:“谁?”
廖湫忱没察觉出不对,端着杯子又喝了口蜂蜜水:“你妹妹。”
宴会上后面的时候,几个跟陈穗安同龄的公子小姐跑到廖湫忱面前叽叽喳喳,试图给她上眼药,这点小伎俩还真以为她看不出来 。
但她不好越俎代庖直接去管陈穗安,总要先征求陈雾崇的意见。
廖湫忱退出聊天框,手机界面调回到主页面,她视线扫过聊天人列表。
说起来倒有些疑惑,除了孟静怡,朋友圈就数钟越泽最活跃。刚刚她刷朋友圈的时候,居然没有刷到他们两个。
不过和她无关,讨厌的人不值得她耗费任何心神,廖湫忱很快就讲此时抛之脑后。
工作的吹风机停下。
原本被湿润的水滴包裹住的黑色发丝此刻已经全干燥又温热,乖乖的垂下。
“陈穗安怎么回事?”廖湫忱给陈雾崇说了今天晚上的事。
男人正伸手去放吹风机,身子半俯下去,廖湫忱抬头讲话时刚好撞上,柔软的唇擦过他的面颊。
男人的脸和她的脸触感不太一样,男人的脸骨骼感很强,贴上去时显得有些冷硬,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廖湫忱把正在说的话忘掉。
男人掀着眼皮,眸色如点漆。不同于廖湫忱的房间,这里主卧的灯光是明亮的白光,灯光下他的鸦羽般睫毛根根分明。
得天独厚的优越长相,放在富家公子里也是罕见,五官分明,皮肤薄到能看见下面的血管,又显得格外有力。
廖湫忱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又觉得自己现在的表现实在太丢人,她在国外什么没见过。
她绷直了脸,假装无动于衷地挪开眼,云淡风轻地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们陈家地位在雾汀市不是都无人撼动了吗,怎么陈家的人出去怎么还会遇到这种事?”
宴会上那几个跟陈穗安同龄的公子小姐安的什么心,廖湫忱一下就能看明白。
她不喜欢这种小人。
吹风机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
她盘着腿,眼睛看上去湿润黑亮,仰着头等他回答。
陈雾崇喉结滚动两下,向她解释:“陈家构成比较复杂,跟廖家不太一样。陈勐外面私生子很多,陈家又不缺钱,都被送来养在陈家老宅,给口饭吃。”
因此虽然对外都是陈家的人,在圈内却被排挤。
陈勐是陈雾崇生理学上的父亲,婚礼上廖湫忱见过。
婚礼上陈勐就一副吊儿郎当不靠谱的样子,廖湫忱当时还在心里想过,怪不得老爷子选了陈雾崇当下一任掌权人。
听见陈雾崇的话,廖湫忱怔了一下,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姿势已经称得上暧昧。
似乎是觉得空气有些闷,男人将袖口微微挽起,又拽了拽领带,才开口:“我也是。”
头发吹干了,廖湫忱已经准备起身去涂护发精油,她本来曲起盘着的腿已经伸直靠近床边,正准备穿拖鞋。
骤然听到男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她懵了一下:“什么?”
男人眼皮微微垂下,将眸子里的情绪遮挡了个一干二净,让人看不清情绪,他解释道:“私生子。”
没等廖湫忱说话男人就走了,按照约法三章的第二条约定去了客房。
没了吹风机的声音,也没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和说话声,卧室瞬间显得空旷又安静下来。
廖湫忱心里五味杂陈,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刚刚说的私生子三个字,总感觉自己戳到男人的伤疤了。
早知道不提那个话题了,廖大小姐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愧疚,难得后悔自己的行为。
但显然她现在突然去找陈雾崇更显得奇怪。
廖湫忱关了灯,爬上床躺下,卧室的装扮和色调都很冷清。
雾汀市气温又闷又湿又热,纵然室内开着恒温系统,换了个陌生的环境,廖湫忱还是有点不习惯。
她穿着睡裙躺在床上,只盖了一点点被子,大部分身躯依然裸露在外面,闭着眼睛确没有丝毫睡意,开始失眠。
夏天的天气一阵一阵的,没过多久,外面就稀稀拉拉落下雨来。
园林的装修风格并不像别墅,雨顺着屋檐低落在院子里。大部分声音被隔绝在门外,但廖湫忱还是能听见一点。
雨落下时并不吵,甚至有种独特的韵律美感。
隐隐约约不真切的雨声让廖湫忱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起来,她下意识去摸床头柜的抽屉,空荡荡的抽屉让廖湫忱意识到现在不在廖家。
她喘了两口气,缓慢坐起来。随着廖湫忱起身的动作,睡裙上的蕾丝边轻轻擦过她细白莹润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