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前的广场。
地面刻着猩红色的阵法,晦暗的光预示不详。
淡淡的血腥味笼罩着。
全场只有一个人站着,芦屋道满刚刚捅了他的合伙一刀,正嫌弃地甩手,随手用灵力把人绑牢扔进一边的俘虏堆里。
这群俘虏都是所谓守卫龙神之子的八叶,即使皆身陷囹圄,对这突发情况一脸懵逼,也没有忘摆动两腿把亚克拉姆踹远。
亚克拉姆先前得偿所愿,正意气风发地蔑视他的阶下囚们。此时猝不及防被背刺一刀,之后又被狠狠踹了一脚。噗地口喷鲜血,他压住下一口血,瞪大眼睛质问道满“芦屋道满你想干什么”
道满语气欢快而轻飘地回答“显而易见,我在背刺你啊。”
亚克拉姆控制不住果真又喷了口血。这是被气的。他素来很有贵族风范,一举一动尽显风雅。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这么趾高气扬的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
鬼族首领亚克拉姆被气吐了血,某种意义上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换个场景,八叶们会矜持的鼓掌,现在他们对这个喜怒不定的芦屋道满更警惕。
世人皆知芦屋道满是举世无双的邪道。
但他和晴明究竟谁更强一些,没有人有定论。
偏偏此时晴明不在京中。
来自异世的性格跳脱的龙神之子元宫茜刚刚被召唤而来穿越不久,除了八叶中同样来自现代的友人,跟绝大部分八叶都不算熟悉,更遑论大反派亚克拉姆。她还没接受自己莫名其妙的龙神之子的身份,就被绑在了阵法中央。
她没有想那么多,总之在她眼里始作俑者召唤她来的亚克拉姆更可恶一点。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大声道“干得好”
在满场无言中,道满噗嗤地笑出声。
亚克拉姆找回理智来,他仔细想自己还有的砝码,他也不是没有防着道满,他还有一队心腹打着拖延时间的打算,他开口,“芦屋道满,你果然也是在觊觎龙神之力”
道满仍是笑盈盈,“对啊。”他爽快地一口肯定。
亚克拉姆一噎。
道满歪着脑袋,“我早就说过了嘛。亚克拉姆君是第一个问我要诚意的人。”他悠悠慨叹着,“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相信我有诚意这种东西呢。”
慧眼识诚亚克拉姆第一次被叫对名字,又想吐血。
这个平安京之屑以前叫错他的名字果然是故意的
道满还能更屑一点,他继续道“当然,事实上我也没有诚意可言就是啦”
最后语调上扬,他居然还在得意洋洋。
这究竟是怎样的脑袋和脑回路啊
真不愧是平安京贵族中一股泥石流,平安京之屑。
道满想了想他那遥远的童年,那两位作为冬官的父母和高门大宅已经在记忆里无限模糊,他笑眯眯地道“毕竟我只是长在一个小渔村嘛,我这个人其实不太喜欢废话,喜欢直来直往。”
所有人
芦屋道满九曲回肠的黑心肝居然能和直这个字沾上边
八叶匪夷所思。
亚克拉姆回以一口血。
元宫茜后知后觉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
嘤。这个芦屋道满有点变态,跟雪见月的初分里的一点都不像亏她还磕过光满的c好气哦这个道满这么ooc了,那她的流光姬呢她的流光姬莫非是虚拟的想哭
少女的思绪跳脱,很快又自顾自陷入纸片人的困惑中。
八叶中见她开始流眼泪,丝毫不知少女的悲伤和怅惘,正想奋力一搏。却见元宫茜脸色变幻,无比复杂,终于她下定决心似地咬咬牙,大声道“我要死也得死个明白”
道满挑眉。
元宫茜吸吸鼻子,“你、你”这张脸是符合她对纸片人想象的,更难过了,“你听说过流光姬吗”
八叶及反派
八叶之一天真和诗纹想扶额,茜是雪满老师的忠实粉丝,也是流光姬系列的忠实读者。
八叶其他人都是平安京内的贵族或武者也曾听闻那位晴明的神女的故事,但是那位殿下神秘莫测,行踪隐晦,鲜少出现人前。那位殿下不知名讳尊位,因晴明的一句诗,大家便称之为流光姬。但如果神子想依借那位殿下的力量怕是鞭长莫及。
道满略一愣。
他眨着长得不像话的睫毛,仔细打量元宫茜,半晌语气倏地轻柔起来,“神子既然这么问了,我似乎也该回答你。”
元宫茜眼巴巴地看他。
芦屋道满似乎被这个问题提起了兴趣。他随手甩出几张符纸,让阵法运行更快一点。然后抬手为自己安了把椅子,坐下。
然后悠哉游哉开口“虽然这个称呼出自晴明的诗,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合适的名字。”像是随口起的头,但他说这话时的声音像天上的云,飘逸又柔软。“我第一次见她,我就疑心她来自月上仙宫。”
其他人面露震惊,万万没有想到流光姬居然真的和道满有关。
元宫茜一下子精神振作起来,她就知道流光姬是真的
道满以为他也忘了那段过往,但其实那段记忆随着年月越来越清晰。他甚至清晰地记得那座芦屋的每一处角落。
“那是海边,她从大鱼嘴下救下了我。我请她吃了鱼,然后带她回了渔村。后来我们一起搭建了一间芦屋,她教村里小孩读书,我是她的助教。我们朝夕相处,引为挚友。我没有问她的来处,因为我心里已有猜测。但不管她来自哪里,她在我心里就是踏月而来的小殿下。”
芦屋道满厚颜无耻地篡改了某些事实,仗着没人知道,可劲地吹他和小雪的神仙友情。
“后来我们失散了,虽然有某狐狸精的百般阻拦和干扰,但是我们再次相逢。相聚烤鱼,兜风玩耍。我和小殿下的情谊之深厚旁人是不会明白的”
听在元宫茜耳里。
嘤。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