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位六公主如此反应, 明檀自是有些好奇,有关于这位南律王掌上明珠的传闻到底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
六公主是个不设防的性子, 明檀不过些微示好,她便好似全然忘记了眼前这位是她的情敌,不等人不动声色套话,就一股脑儿将人想听不想听的事儿全都给交代了。
原来那些传闻里头,有关于她爱慕定北王殿下的部分不假,可有关于她和翟念慈的部分, 可真真儿是传得忒离谱了些
“我见都不想见她,谁想找她茬啊, 明明是她到南律后, 听闻我爱慕定北王殿下, 有事没事便寻我说殿下与王妃,也就是你”六公主没好气地瞪了眼明檀, “不停说你们俩有多恩爱我都和她说了我不想听,可也不知道我是哪得罪她了,她自个儿爱慕不得,非要拉着我同她一道不舒坦, 真是烦死了”
“哦对了, 有一回她到母后宫中请安, 我俩恰好遇上了, 她又说我忍不住, 就同她吵起来了,刚巧我父王过来, 听到我与她争吵,狠狠将我训斥了通, 不仅如此,父王还说母后教女无方,可气死我了”
“那平日,你父王更偏心于她”
“怎么可能,我可是父王最宠爱的小公主”她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父王不过就是顾着她的面子,才当面说我几句,回头就给我送来了好多好东西呢,还送了我最喜欢的小弓。”
说着,她又想起什么,绷紧包子脸,正经道“不过父王待她也是不错的,因为父王很重视你们大显,你可不要误会,我们南律王宫可没人给她小鞋穿。”
明檀闻言,缓缓点头“那真是太遗憾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她既已前往南律和亲,成为了你父王的妃子,言行举止便要合南律王宫的规矩。你是公主,凡事倒也不必太过忍让。”
明檀边说,边看着她白嫩嫩的包子脸在眼前晃荡,没忍住,忽地伸出魔爪往她脸上戳了戳。
“你干什么”六公主莫名。
“你脸上沾了东西。”
明檀脸不红心不跳,摆出副好心帮她拿掉脏东西的正经模样,内心却在疯狂感叹这六公主的小包子脸也太好戳了,原来脸上肉肉的手感这么好,好想再戳一次怎么办
六公主毫无所觉,还傻不愣登接着明檀先前的话头絮叨道“我才不忍她,所以母后的千秋宫宴上我才和她吵起来嘛。你放心,有我在,她闹不出什么事的。而且你们大显那位太后娘娘不是称病不出了吗听说那是她最大的靠山,她许是得到这消息,近些时日安生了不少。”
这倒也是。
她是宿太后的外孙女,宿家出事,翟家又怎可能逃得过清算呢。
如今宿太后自囚寿康宫称病不出,想来这辈子也不会再出。其父贬职,其母温惠长公主虽未在明面上受到牵连,可京里达官显贵对其态度也明显大不如前。
如此境况,翟念慈在南律又如何还能嚣张得起来。
六公主也是个话痨,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与她絮叨了好些翟念慈与她说过的话。
这里头自是不乏对明檀的抹黑,可不待明檀解释,她就将那些坏话全都归咎于翟念慈的胡编乱造。
明檀也没想到,她不过就是交换了只烤鸡,这六公主就特别自觉地将自个儿与她划入了同一阵营,颇有几分与她同仇敌忾的意思。
另一边,江绪方入皇帐,成康帝便从御案前起身,交给他一封密信“你看看。”
信上洋洋洒洒数百字,最为要紧的一件事便是郭炳茂互信北诃,疑变。
江绪一目十行看完,面上没什么情绪。
成康帝沉声道“北诃新首领继位后,一直对阳西路虎视眈眈,若非内乱,自顾不暇,早就趁着灵州大乱生事了,想来如今也是看我朝大乱方平,余力不足,才想着与羌虞联手。”
江绪将信搁在御案上“一个想拿下阳西路三州,一个要保荣州,倒也不足为奇。”
“早先明亭远在阳西路没生出什么乱子,如今换上郭炳茂倒好,这郭炳茂可是明亭远得力部下,明亭远一力举荐他继任帅司――”
江绪忽打断道“此事应与靖安侯无关。”
“何以见得”成康帝立即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