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第67章

狭小的十几平房间一阵深夜哄闹,这儿在哭那儿在哭,这边哄那边哄,祁轶一边哄明晚澄一边还忙着和白靳秋与岑子妍道歉,吵嚷了好半天。

轻欢体贴地捂住了南泱的耳朵,不让那些声音把她吵醒。屋子里吵了多久,她捂耳朵的姿势就保持了多久,手再酸也没放下。

一番折腾下来,也差不多是深夜的两点左右了,几个人哭的也哭累了,哄的也哄累了,大家互相道了晚安,便开始准备以睡眠来结束这劳累的一天。

明晚澄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用刚刚哭完的沙哑声音嗡嗡道“那个拼图说,要听六点半的电锯声,可我们没闹钟,六点起不来怎么办”

轻欢拍了拍怀里熟睡女人的肩头,“放心吧,闹钟在这儿呢。”

明晚澄这才想起来还有南泱这个极其自律的神人在,放了心。

晚上十点睡,早上六点醒,这是南泱保持了三千年的作息规律,雷打不动,在极少数的情况下被累狠了才会睡个懒觉。但即使是睡懒觉,她的身体也会在六点钟习惯性地醒一下,然后再由大脑飞快地判断今天要不要赖床。

房间里慢慢安静下来,几个人陆续进入了睡眠。

真是曲折又漫长的一天,明明只在密室里待了几个小时,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似的。

一夜无话。

大家越睡越沉,似乎没有人意识到,她们只能睡四个小时。

屋子四角的各个机位也进入了休眠状态,工作人员应该也去休息了。

直到凌晨五点五十九。

南泱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柔软的睫毛轻轻挠了挠轻欢的侧脸。

五点五十九分五十秒。

她搁在轻欢腰窝的手指蜷了起来。

五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她的眉毛轻轻一皱。

六点整。

一双浅褐色的眼睛缓缓睁开,眼底是慵懒与清明交缠的氤氲。

卯时了。

南泱记得昨天那个拼图上的任务,所以即使她的睡眠远远不够平时的标准,但她还是让自己进入了清醒状态。她在黑暗中抱住还在熟睡的轻欢,看了眼屋角,确认摄像头都没有在工作后,温柔地亲了一下轻欢的发顶。

她慢慢地从拥挤的睡袋中小心地起身,思考着是先叫醒她们还是先去开灯。

忽然,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耳力与眼力都是极好,人是清醒状态还是睡着状态她可以轻易听出,这个房间里,很明显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是醒着的。

醒着,却不出声,也不动作。

南泱瞬时警惕起来,把内力倾注在双眼上去视察周遭。当她看见墙角处睁着眼的白靳秋时,思绪一愣。才将紧起来的毛孔缓缓放开,暗暗松口气。

她想太多了。这是现代社会,不是古时的江湖,哪有那么多居心叵

测想害人的贼人。

白靳秋很安静,端正地坐着,目光紧紧盯在睡梦中还蜷缩成一团的岑子妍脸上,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沉郁。

她应该不是才醒,她是一夜没睡。

一夜没睡,就只是盯着岑子妍,像一个守着囚犯的刽子手,每一秒都压抑着凌迟对方的渴望。

南泱不是那种喜欢管闲事的人,她装作没看到,兀自从睡袋中爬出,不紧不慢地跨过地上睡得横七竖八的女人,走到门口打开了灯。

“嘶”

“哎哟我的天。”

“怎么”

灯光亮起瞬间,地上响起一片不满之声。

南泱背着手站在门口,面无表情道“起床。”

祁轶捂着眼睛,嗓音里还带着困倦“南老板你真是绝了,你还真是闹钟啊”

明晚澄把盖在身上的睡袋掀起来,将自己的脑袋使劲往里钻,哭唧唧地喊“我不要起床呜呜呜”

白靳秋在灯亮的那一刻就伸出了手,盖住了岑子妍的眼睛,没有让岑子妍被忽然亮起的灯光闪到。

轻欢朦胧转醒,估计是还没从梦里挣出,眼睛半瞌着喃喃“锅糊了,快去厨房,天然气要炸”

祁轶哭笑不得“炸什么炸你老婆把我们给炸了才对。”

南泱往轻欢身边走,轻欢睡在最里面,她一路过去,脚抬得很高地跨过好几个人,像一只冷漠高贵的仙鹤,迈着修长的腿穿行在一群矮脚鸡中间。

走到轻欢身边,她就蹲下来,揽着轻欢帮她坐起来。

“六点了呀”轻欢眯着一双妩媚的眼,目光潋滟地看着南泱。

南泱嗯了一声,抬起手帮她整理了一下睡乱的长卷发。

刚转醒的人总是有很多牢骚,或是需要缓和上一段时间,等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彻底清醒恢复理智,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岑子妍看了自己4上的时间,温软地说“还有九分钟就六点半了。”

大家像昨天玩拼图一样围成圈坐了下来,睡袋被堆放到角落里,中间摊着那副被移来移去已经移散了不少的拼图,静静地等待六点半的电锯声。

等待间隙,祁轶主动提出“大家要是觉得无聊,要不我再给你们讲个故事”

明晚澄“别别别”

岑子妍“祁老师你别”

轻欢“小轶,闭嘴吧。”

白靳秋“不必了。”

南泱“”

祁轶要是再讲一个电锯惊魂的鬼故事,讲到兴起,又恰逢六点半屠夫拎着电锯来一顿威猛操作,哪个心脏能承受得来

祁轶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哂笑“唉,我又不是只会讲鬼故事。”

岑子妍又看了眼4,提醒道“还有两分钟。”

明晚澄把五三倒过来,在后面几页里找了空白的一页,拿好中性笔,准备记录。

不久后,果然传来了和昨天一样沉重的步伐声,伴着拉扯电锯的呼啸,来到了铁门面前。短暂的停顿后,电锯开始接触铁门。

这次和昨天那杂乱的声音不同,电锯接触的声音有长有短,有停顿有连续,显然是蕴含了某种规律。但是到底是什么规律,几个人都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明晚澄干巴巴地拿着笔,都不知道该咋记。

南泱瞥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抽走了笔,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做起了记录。

门外的屠夫像是生怕她们听漏了,同样的一段连续锯了三遍,门里的人光是听着都替他手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