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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是一家俱乐部的女服务员, 她是前不久才通过自己的某位前男友才得到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虽然付出了一些“身体劳动”,但她也从中享受到了快乐, 何况分手的时候还能够拿到这一份一个月八百法郎的工作。
她要求不高, 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薪酬比其他服务生更高的情况下,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容貌她可以得到更多的消费, 自然觉得眼下的日子已经很值得满足了。
这是一家综合性的俱乐部,同时承担了娱乐和居住等多种功能。
某种程度上说, 这是一家汇聚了很多上流人士的热门俱乐部,同时为男女两边服务。
楼下有豪华大厅, 那些房间的台球室、棋牌室常年有先生们在其中抽烟玩耍。
在另一处入门口, 则是为一些来往巴黎的人住宿, 虽然食宿都有, 但食物的水平也就一般,倒是酒水很多, 作为酒店住宿服务的功能更大一些。
不过相比较而言, 还是有赌博的棋牌娱乐场所,赚的钱更多一些, 当然服务员们也更喜欢往那边走,这样拿到的消费也会多一些。
雪莉作为一个平民出身但是年轻漂亮的女士, 在这样的工作中也算占到了相当多的便宜。
其他的女服务生只有六七百的月薪,她有八百法郎,而且运气好的话,一个月多轮值几次到娱乐场,小费就能拿到个千把块, 然后如果运气好还能够被某位先生看上,短期长期的情人一做,首饰之类的也就不用愁了。
这里的先生们大都不会介意她同时和几个男人保持着身体关系,反正很多时候也就偶尔几次的快乐一下,愿意长期和她有“合作”的基本就是“熟客”了。
她还是很感谢自己的那位小领班前男友可以给她这个机会,毕竟比起在家里嫁给什么没钱的工人,她更喜欢眼下的生活,能够住在巴黎真的太让人高兴了。
雪莉原本只是附近乡村一个比较会打扮、但还是脱不了一身土气的姑娘,在巴黎的这段时间,她简直经历了一场由内到外的蜕变。
这里的繁华超过了她所有的想象,而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也很快地将她彻底征服,哪怕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也叫她沉迷不已。
那些华丽的裙子、繁复的首饰、令人沉醉的巴黎腔一切的一切都写满了她内心无比的渴望。
可是,作为一个外来人,她也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这里对她的那种无形的排斥。
那些本地出生的同事,哪怕没有她那么好看,没有她拿的那么多小费,也不吝于用各种言辞来贬损她,嘲笑她,当然她也很不客气地回击了。
可即使如此,她总觉得自己还是和大家有一种无形的距离。
她也尝试着攒够了钱去最热门的絮斯商店想要买一顶帽子,或者是偷偷地观察那些夫人小姐的着装打扮来模仿一二。
但实际上的效果并不如她意,如果不是她本身的底子不错,脸蛋好看,身材也不错,她可能会被嘲笑得更加夸张。
看到那份报纸,是一次偶然。
这天,她只是因为听到了某些讨人厌的女人在背后对她的嘲笑,她知道他们在指指点点她的衣服,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着装有什么问题,唯一好一点的是到了店里她得换上统一的服装
如果是在酒店值班工作的话,就得穿上那个白色围裙。
但如果是在娱乐区工作,就尽可以花枝招展地打扮,让自己看起来艳丽夺目,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
他们的上上级领导,拿了两份新的报纸,放到了展示货架上面。
虽然其实雪莉也不太明白这有什么用处,但总之,因为这位领导是她想要勾搭的对象,她才跟着多看了两眼。
雪莉是识字的,但她原本对于那些枯燥的杂志报纸都没有什么兴趣。
如果想要知道八卦,和大家聊天喝茶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而且是最新的且更为夸张有趣,至于那些时局政治或是什么诗歌,那是她完全不感兴趣也没有办法参与进去的内容。
“女士的”她奇怪地看着,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就拿下了那一份杂志。
“这是什么”
这份名为女士的报纸,是她不熟悉的内容,她刚才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奇怪的却又格外吸引人的名字。
虽然领导补了两份报纸,但实际上是同一份,旧的那份不知为何已经没有了,雪莉猜测可能是某位客人看到的时候顺手购买带走了。
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先生们就经常在等候的时候顺手买下那些讲政治时局的报纸然后离开。
所以,他们店里这边展示柜的销路一贯可以,像是这种陌生的小报纸,只有两个出路,一是被人买空,二是无人问津。
看起来这个是好的一面的。
雪莉本着好奇的心思,打算看上一两眼再开始她今天的工作。
但它好像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这份神奇的影响力让她呆在那边,愣是看到了查岗的老女人过来,她都没有能够放下。
雪莉知道,这就是她想要的也是需要的那一份报纸了。
乔伊斯是一位女性评论家,尽管她是以一篇短篇的爱情出名的,但她更愿意做的是用犀利但又不失感性的笔触,来做一些剧本、诗歌和的评价,也有很多读者非常喜欢看她的点评,这让她十分自豪。
接收到朋友的邀请时,她还有些不太愿意。
说真的,她真的是觉得,什么女人们自己举办的报纸之类的,这是一个硕大的噱头,不说这报纸能不能撑到第二期,就是那些明明是男人写稿整理,却偏偏还要套上女人名头借机从贵妇人们那里捞钱的举措就已经让她不厌其烦了
她实在看了太多这样的东西了,那些说着是给女人们的或是适合女人们的,实际上充满了那种高高在上的男人的傲慢。
当然了,她无意挑起男女间的性别纷争,只是作为一个生活不易、工作不易的女评论家,她在方方面面遭受了一些性别歧视的不公平待遇,这让她内心里下意识地非常反感弄类似“花样”的东西。
她一点都不觉得这真的能够做出什么了不得的成绩来。
但无法否认,因为人情缘故,她收到了请求,也确实不好当做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