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王头疼地令付闻博将他带下去审问,半天之后,付闻博回来禀告道,“经查证,他二人携春风楼里的合欢修士去过山中寻乐,但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过。”
“有一点巧合的是,他们去那处,是无意间听了春风楼里一位客人的鼓吹,而他这几日喝醉了,也是因为回到春风楼后,与这位客人搭上了话,兴起喝多了。”
“哦那名客人是谁”
“据春风楼说,不是熟客,听口音像是南风大陆来的。”
东临王一掌拍在龙头扶手上,沉了沉气道,“子封有没有可能喝醉了,自己跑出去干了糊涂事,他的记忆是有点模糊微晃,不像是清醒状态下的。”
“那几人都醉死过一段时间,子封道友稀里糊涂做了错事也说不定。”付闻博凝着眉,双手奉上一张画纸,“但喝醉的人,要敌得过齐三公子和她身边的护卫很困难,我以为应当查一查那名客人。这是春风楼接待那位客人的合欢修士在他身上看见的刺青。”
东临王叫东隐卫前来辨认,东隐卫是王朝的谍报机构,手上掌着许多隐秘。
一名东隐卫端详着刺青图案,俄尔回道,“这是景二公子齐桓手下的狼狮军的刺青,狼狮军是一支秘密部队,多执行暗杀刺探任务。”
殿中的空气瞬间冰冷,东临王眸放慑人的光,“好个景耀,好个二公子”
“君侯息怒,逝者已去,我们手中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齐桓的嫁祸”付闻博在东临王的瞪视下禁了声音。
东临王扯了扯嘴角,“北昭战争时,景耀偷偷支持那些顽固不灵的小诸侯跟我对抗,旧账还没算完,就迫不及待上新账了,哼。”
景耀是东临一统山海界的绊脚石,只因现在东临损耗过大才没有搭理它。
“将这刺青和人证保护好。”也好,也好,等东临恢复了实力,就有借口正大光明向景耀开战了。
东临王面沉如水,想提高国力的心高高扬起,完全压制不住了,“去将那位巫灵请来”
侍立在下的虞徐来和付闻博都愣怔了,那位巫灵是东临不久前通过各种手段从外界寻到的,想让她帮忙找出神庙文献里的线索,打开神殿。
“现在就请来吗,可巨神海秘境要四十八年后才开启。”
“过不了多久就开启了。”东临王眼神晦涩,四十八年太久了,今次界域道台会一行,他约莫感觉到景耀和吴曲王朝的关系更深厚了,景耀王在大明王的帮扶下,国力定然会快速增强。
另一边凛爻侯这些个人,仅个人实力,过几十年就可能跃一个层次,不能不防。
唯当下,东临在各方面,仍是当之无愧的山海界第一王朝,有足够的力量去争神殿中的先天圣宝。
他不能等他们都强大了,再匆匆忙忙地替东临谋划。
十日后深夜,海上起风暴,淹没了半个灵河岛,灵河派修士惊惶中飞天而观,本该在五十年一度的大退潮中显露出身影的潮臣台出现了
不止是出现了,它通向巨神海秘境的门庭还打开了
潮臣台是联通秘境和山海界的原始正规的通道,一般需要多位真君施法催动潮臣台,请出门庭,拥有秘境界石制成的资格令的修士才可通过,人数仅限七百二十。
山海界修士早有约定,每五十年方能进去一次。且当初为了保持这一约定,将秘境里得来的催动潮臣台的法咒分为了五份交由每个时期的五大势力。
所以每次开启潮臣台,都需五位来自不同势力的真君一同作法。
然这次
有人强行撕开了门庭
这也意味着,进入人数不再受资格令限制
是哪位天君的手笔吗
巨神海周遭的修士们既疑且惊,不顾自己的功力能不能在秘境里活下来,一股脑就往里面冲去了,惨叫和喜意交汇在秘境之中,将这个古老的秘境催醒
这种牵动天地之气的动静也叫一些夜观天象的修士察觉到了,渐渐引起了远在陆地的大门派的注意。
湛长风亦有所感,踏出点将台,用奇门起了一局,发现有一件对她很重要的事,在西南方向发生了。
西南,巨神海
她想到了神殿,立即瞬移五千里,到昼族驻地无妄岛上,欲找巫非鱼一同去查探。
步伐一慢,却听见了小狐狸凄凄的嚎叫和扑棱水声,她疑惑地推开虚掩的门,就见巫非鱼挽着袖子,面无表情地拎着白狐的后颈往浴桶里按,白狐爆发出全部求生意志,奋力挣扎着,将满满一桶黑药汁四处乱溅,几朵黑药汁溅到她脸上,她更没有表情了,像是随时要杀狐似的。
“嗷嗷嗷”
“嗷个屁,每次要你泡药浴都这样,有意思吗”
“嗷呜”
“给我进去,不然夜宵就吃烤狐狸”
扑通,四肢紧紧扒拉着桶边的小狐狸终于还是被她按了进去,由一只高傲优雅的白狐,变成了一只浑身黑漆漆,散发着难言臭味的脏狐狸,生无可恋地在桶里半浮半沉。
湛长风轻叩了下门框,余怒未消的巫非鱼冷冷瞥来,十分理所当然地迁怒道,“都是你养的好狐狸。”
她又朝以为救星来了的小狐狸冷声威吓道,“乖乖待着,她来了也没用,你再闹,我就将她也塞进来”
小狐狸松开刚搭上桶边的爪子,可怜巴巴地缩回了黏糊糊的药水里。
湛长风,“”
她是不是该等巫非鱼冷静一下再来。
还是巫非鱼寒着脸色先问道,“你有何事”
“西南有异动,随我去看看。”
这屋子里的味道浓郁难闻,湛长风就在门外将事情说了,没想到巫非鱼上下打量她一番,“你伤势应该痊愈了,是时候泡几天药浴巩固一下了,免得留下暗疾。”
“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处理,你先随我来。”湛长风正色拒绝了,想到单留下小狐狸也不行,连桶带狐放进了空间玉佩里,“等结束了再还给你。”
“可别了。”每每给小狐狸泡药浴,她都要心力憔悴一次,还是她的蛊虫们听话可爱。
“走。”巫非鱼放下袖子,甩了个清洁术,冷魅妖娆地走出来,“怎都喜欢在晚上搞事,这回不知又要出什么热闹。”
两人披星戴月朝西南赶去,夜深海静,不闻声响,行了三万里,海面上多出了一个人影,身形高大威严,定立不动,就如同专门等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