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马(1 / 2)

江晚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终于忍不住问“师兄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薛怀朔“”

薛怀朔“你以前也有过这么小的时候吗”

江晚“不然呢我一出生就长现在那么大吗”

薛怀朔没说话。

江晚猛然想起,原书里这位boss好像因为屑金丸的副作用, 没有维持多久的幼年状态, 意识也被强制催熟。

所以这就是师兄有时候那么像傻白甜的原因吗

江晚安慰道“没事,童年不是什么好体验, 没有就算了,要是可以放弃我也不想有。”

如果全盘忘记算放弃的话,倒不如说, 她已经放弃了。

只不过可悲的是,和大多数孩子一样, 就算自己放弃了童年, 但也并没有因此长大。

薛怀朔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回答的不是标准答案。

于是他思索了一下, 又问道“我去杀了那个母亲”

江晚“”

江晚大惊失色“不行的呀师兄,这种问题光靠杀人是解决不了的”

薛怀朔又想了想“杀完之后给他们钱可以解决吗”

江晚“恐怕也不行。”

正好点心店主已经打包好所有点心了,身子半倚在柜台上,搭话说“还是得有个儿子的,总得要传下去的。”

江晚刚塞了块热乎乎的点心进嘴里, 因为久违的甜意满意地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声音有点含糊“哎呀,管不过来的,儿子管的到, 孙子呢孙子的孙子还管的到吗活也活不到那么久的,眼光放长远一点,早晚断子绝孙的事情么。”

那店主见她一个姑娘家这么说, 自己又想不到话反驳,笑着去看她旁边站着的男人。

结果那个白衣男人一板一眼地附和“我觉得她说得对。”

店主笑了笑“说的也是,但凡人嘛,总得有个盼头嘛。”

江晚抱着点心往回走,秋夜的风很大,街上人家的窗户都紧紧闭着,因是淡季,人不多。

入目的风景虽然潦草,但依旧十分别致,江晚上辈子没怎么有空出去玩而且一个女孩子出去玩的风险也太大了现在正目不转睛地仰头看四面的树木。

“师兄。”

“嗯。”

“我特别喜欢走这里的路。”

“嗯。”

“你今天晚上特别特别好”江晚仰头去看他,喜笑颜开“你今天晚上没有说我,对我特别好,还和我聊天,和你聊天也特别开心。”

薛怀朔“”

路边梧桐树的叶子掉落下来,从他肩膀上飞过去,叶片略微擦着一点他的衣袍,他蓦然一惊,眼眸暗沉。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想着她递到嘴边的那一抹甜味其实味道不错。

回到店里,老板娘依旧点着油灯在梳理野鸡的羽毛,走的时候看她身后一大堆乱蓬蓬的羽毛,想着她这么弄可能要梳理到明天早上。

但是其实只离开这么一会儿,她就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

江晚抱着点心上楼,信誓旦旦地说“师兄我一定认真调息,绝不偷懒”

老板娘笑眯眯地看她欢快地跑上去,对他说“你妹妹长得好看,性格也好。”

薛怀朔看向她。

老板娘手上的活不停,说道“唉我见过很多身体不好的小姑娘,一整天唉声叹气、娇滴滴风都吹不了的尤其是漂亮的小姑娘,一漂亮起来就爱折腾别人,脾气大得很,但是客人,你家妹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姑娘,但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薛怀朔说“她不是我妹妹。”

老板娘笑眯眯地说“以后总会是的。我以前觉得狐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精魅,现在想想,还是比不上客人你家的妹妹。”

薛怀朔点头道谢,虽然他没有明白“以后总会是的”这句话的意思。

他一个人回到房间里,在黑暗中站着,想了想,重新拿出一块岁星石,佩在身上,这才坐下打算整晚调息。

很好,但是不能放纵。

以难化之人,心如猿猴,故以若干种法,制御其心,乃可调服。

心猿意马。

心猿。

可是坐下了之后,忽然想起年幼时到人间去玩,曾经见过人家在戏台上唱戏。

乡下戏台大都简陋,妆面排场也是能省就省,只不过在回忆里尽显着清冷冷的喜气。

那着白裳的书生在戏台上唱“有此丽质,魅亦何妨”

有这样的惑人容貌,便是精魅,又有何妨

“师兄。”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表情严肃地朝门口看去,等了十几秒,没有任何动静,才恍然发觉自己刚才听见的那声呼唤是来自记忆中的。

薛怀朔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他取下身上佩戴的岁星玉,重新收了回去。

整夜冥想调息的作用确实很大,江晚第一次发现自己不像想象的那样需要睡眠,她很有些遗憾,上辈子她有过很多熬夜工作到凌晨的夜晚,精疲力尽下班回家躺在床上连妆都不想卸,只想玩会儿手机,可是总是玩了还没一会儿就困得睁不开眼睛。

就是她一晚上至少吃掉了三分之一的点心,要不是在修道,保守估计要胖十斤。

甜食真的好好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