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忠心里咯噔一声响,想到这儿,他越发觉得那个钱袋子是个烫手山芋。
“这钱袋子,先收起来,这事儿就咱仨晓得,你们两个到了外面跟谁都不要提起,切记”他慎重叮嘱面前的孙氏和杨华梅。
两个妇人用力点头,她们不傻,明白这钱袋子不能说,说了会牵扯出一堆不必要的麻烦事。
“咱留着张祥子的钱袋子,不让它跟着张祥子下葬,不会给咱招来啥不好的东西吧”
等到杨华梅离开后,孙氏忍不住担忧问道。
杨华忠道“我隐隐总觉得,这钱袋子,没咱想的那么简单。罢了,先留着吧,大不了等张祥子顺利下葬了,到时候我找个机会在他坟前烧了。”
既如此,孙氏也就没啥好说的了。
杨华忠吃了药,被孙氏赶着去床上躺着了。
这期间,老张家的三个闺女都赶回娘家来了,柴房里搭起了灵堂,哭声震天。
张癞子是后半夜才到家的,进门看到这副惨状,当时就吐了一口黑血,跪在地上哭,把脑袋往地上撞,撞得砰砰作响。
当然,这些事情传到杨华忠家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昼了。
“你的身子还没好,福伯说你要多休息,尤其是你这咽喉,全都肿了,嗓子都沙哑,不能说太多话,要不就别过去了”
是的,杨华忠正在换鞋子准备去老张家一趟。
“我是里正,这当口于公于私都得再过去转下,虽说张祥子生前犯了错,可这人死都死了,生前的那些事儿都烟消云散了吧,能帮的,我就帮下。”
杨华忠来到堂屋,发现老杨头竟然坐在堂屋里,老汉耷拉着脑袋,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老杨头抬起头朝这边看来,杨华忠脚步一怔。
“爹,你这气色咋这么差这是一宿没合眼么”杨华忠不由问道。
是的,老杨头的黑眼圈非常的可怕,眼睛里都是血丝,脸蜡黄蜡黄的。
老杨头道“听说了张祥子的事儿,有些惋惜,睡不着啊”
杨华忠也叹了口气。
老杨头又用抱怨的语气道“当初若是不把张祥子锁起来,兴许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如今让人老张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多惨啊,让我想起了你大哥和二哥,哎”
老汉的指责,如同一把刀子扎在杨华忠的心口。
“爹,张祥子这事儿,我也觉得惨,也替他惋惜。”
“可是爹,这跟关押他,不冲突,他被关押是因为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危害到村人了,不得不接受惩罚。”
“换句话说,若是他知错能改,在那小屋里面壁思过,时候到了自然会放他出来。”
“可他不仅不知悔过,还想着逃跑,在逃跑途中遇到了野兽袭击丧了命,这能怪谁怪我吗”
老杨头看着杨华忠,张了张嘴,终究是不敢把杨华忠得罪太紧。
因为杨华忠那沙哑的声音,字字句句仿佛啼血,让老杨头有点害怕。
杨华忠也懒得再搭理老杨头,径直出了家门去了老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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